陈阳摇头。“微臣着实不知。”
公主咧开嘴调皮地笑了,眼睛里散发着光芒。“因为只有在这野外山林中纵马狂奔、追逐猎物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掉那些纷乱繁杂的琐事,忘记自己是母亲的乖女儿、丈夫的贤妻、孩子们的慈母。才能暂时放下端庄典雅的架子,换上野性的外衣。随心所欲,畅快淋漓。这一点还真被你说对了,本宫就是喜欢野性!”
说完,她开怀地大笑起来。陈阳也跟着一起笑了。公主指着远处的山岗上提议道:
“你我奔跑一段如何,看谁先到那边山顶上。”
陈阳转头看到了几个卫士正在从远处慢慢走来,似乎大部队那边都已经收拾好了,准备请他们返回。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公主一声大喝,驾!白色的身影就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他愣了一下,只那么一瞬间,公主就已经冲到了十几米开外。碧蓝的天空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在绿莹莹的山坡上跳跃着,宛如一条沿着滔天巨浪逆流而上的白鲨,一只极速掠过绿色水面直冲苍穹的天鹅。雪白的披风在风中飞舞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翅膀。尽管离得那么远,陈阳仿佛仍能听到它拍打空气的呼呼声。他没有动,默默地望着她的身影出了神。
公主奔跑至半山腰,她勒住了马头,回身相望。陈阳呆呆地望着她的面容。她忽而笑了起来,甜美的笑容让陈阳心若冰融。接下来,公主做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举动。她伸出手,忽的拔下了头上的发簪。乌黑浓密的长发顷刻间在风中散开,凌乱地四散着,有的掠过了她的面颊,有的爬上了她的前胸,有的缠绕着她的白颈。公主似乎不为所动,她挑衅似得望着他,嘴角甚至衔着一缕黑发。
陈阳彻底地呆住了,体内的热血不停地上涌。持着缰绳的双手越握越紧。
公主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前行。陈阳猛夹一下马肚,棕色的马儿立刻飞奔起来。一棕一白两个身影在茫茫绿野上飞驰着。空气中氤氲着芳草的清香,亦或是绿毯下泥土的气息,以及草丛中细小的淡黄色小花的芳香。骏马奔腾而过,扬起了一片白花花的蒲公英。这些微小的花伞借着气流腾空而起,自由自在地随风飘散。白马先行爬上了山岗,放慢了步伐缓缓地走着。棕马紧跟而至,双双并行。走在山岗上,茫茫四野尽入眼底。绿莹莹的河流在青色的原野上蜿蜒,丘陵与沟壑向四方绵延,一直延伸到远处天脚下。在那里,一大块白花花的云团似乎轻柔地擦到了山峦的顶端。举目四望,陈阳产生了一个错觉,仿佛他此时正处在天地的正中。
公主回头看着他,脸上由于兴奋以及刚刚的剧烈狂奔而变得通红。额头上渗出了丝丝汗珠。她忽然转向前方,双手捧着嘴巴使出了全部力气大声地喊道:
“啊——啊——啊——啊——!”
长长的喊叫声在旷野中四散开来,只听到了微弱的回声。公主转头看向陈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已经变成了熟透了的苹果,只等着被人咬上一口。她冲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陈阳也鼓起了勇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到气流再也挤不进他的胸腔。之后,瞬间爆发出一声怒吼。
“啊——啊——啊——啊——啊——!”
话音落后,弱弱地回音还在耳畔回响着。陈阳觉得自己胸腔、腹腔都已经空空如也。仿佛自出生以来郁积在体内的所有污浊之气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畅快。陈阳欣喜地望向公主,只见她边喘着气,边微笑着向他点头。
那天,他们在郊外待到很晚。把雄鹿带回营地后,人们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日头西斜,营地中央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已经剥洗干净的鹿被插在木架上烤着,喷香四溢。人们围坐在周围,听着几个精廋的小子在吹牛皮,不时引起了阵阵哄笑。公主与陈阳也挤在火前,不时被他们的黄段子逗得狂笑不止。外面先被烤熟的肉不断地被割下来,众人一起分吃着。马车上还带来了几坛花椒泡的酒,饮上一口,那滋味,直叫痛快。白天因猎狗脱手去追兔子的那俩小子,果真只带了一只半大的野兔回来。于是公主罚他们只能吃自己的“点心”,他们只好远远地躲在一旁,无比歆羡地望着喷香的鹿肉吞咽口水。等到他们一行人返回城里时,月光已经洒满了地面。城门早已关闭,前面的人只好报上了太平公主的名号才得以叫开城门。城内一片安宁,因为已经过了宵禁时刻,每一座坊的大门都已经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队队巡逻的卫兵手持火炬沿街往返。到了公主府,陈阳便欲告辞。不料公主说道:
“此时全城宵禁,宫门早已紧闭,没有皇帝谕旨是不会打开的。不如你先在府上住上一晚,明日再回宫。”
陈阳心想确实如此,便接受了她的好意。于是,公主命一个丫鬟带陈阳下去休息。他谢过公主,在丫鬟的指引下穿行于楼阁回廊之间。最后,当他们停下时,陈阳赫然发现竟然被领到了静谧的紫竹阁。阁内客厅后面有一间卧房,他便被安顿在了那里。不久,丫鬟还烧好了热水送来伺候他洗澡。陈阳奔波了一天,此刻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中,非常的惬意,不由得感叹公主招待的贴心。洗完澡后,丫鬟给他在窗前留了一盏灯,便告退离去了。他在宽大的雕花木床上躺下,绸布被褥上散发着花朵的幽香。看来曾用新鲜的花瓣熏染过。很快他就在靡靡的暗香之中昏昏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阳隐隐听到了门栓插拔弄出的响动。他猛地惊醒,连忙坐起。床边的那根蜡烛早在他睡前就吹灭了。一片漆黑之中一团人影幽幽而来。他来不及惊呼,便觉得一阵芳香扑鼻,登时温香满怀。
“殿下,”他惊惧地叫道。
“嘘。”她的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细言细语中不停地吐着香气,“不要叫我殿下,叫我月儿!”
“月儿?!”
“嗯!”她深情地应了一声,便蛮横地骑在了他身上。黑暗之中陈阳感到了她的唇已经凑到了自己脸前。公主丰腴的身体此时已经压在了他身上,有一些沉重,却燃起了他体内的烈火。他等得不就是这一刻吗?尽管一次次否认,一次次疑虑,但这一刻在他心底早已无数次地上演过。她也一样对吧?肯定是的。陈阳一把揽住公主——哦不,是月儿——的脖颈,疯狂地吻住了她的唇。陈阳极尽所能地去挑拨她,抚慰她,几乎用尽了所能想到的一切招式。最后他义无反顾地进入了她,她的指甲嵌入了他的后背,剧痛使他更加凶狠的冲击着。黑夜,被两人此起披伏的喘息所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