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便把自己的打算向他和盘托出。子仪听后默然不语,他打开信封,默读着信里的内容。渐渐地,他念出了声,情绪看上去越来越激动。当读到“亲者痛、仇者快”时,他忍不住反复念了几遍,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还死者以公道,给生人以慰藉。唉,若是大将军得见此表,心里多少该感到欣慰了吧!”子仪悲怆地长叹着,忽然拱手朝陈阳深深地一拜。陈阳吃了一惊,连忙询问何故。他回:
“若是陛下看到哥哥此表,以往吾等所受之冤屈也都值了。若非有情有义之人岂能写得这般刻骨铭心。子仪在此替王孝杰大将军,替右威卫将士们的英灵,拜谢哥哥的大恩。”
这时,一直在旁沉默着的庞忠也拱手向陈阳下拜,粗着嗓子说道:
“我庞忠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但是您这封信,洒家听着舒坦,真他妈来劲。洒家平日里一直看不起你们书生,但是今天,洒家对您是打心底里佩服。陈阳兄弟,洒家性子直,嘴上没个遮拦。以前多有得罪,您别在意,洒家给您赔个不是啦!”
陈阳慌忙把他们俩扶起来,很不好意思地笑着回道:
“两位兄弟,勿要折煞在下了。你们都是沙场建功的英雄好汉。陈阳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王孝杰大将军是大周的忠臣勇将,能够为他出一点儿力是在下的荣幸啊!”
郭子仪把信小心地折叠好,重新装进信封。“这封信不能交给外人。我们会想办法把信投进去,哥哥不必再以身犯险了。”
庞忠笑道:“五两银子给那种地痞,陈阳兄弟也太糟践钱财啦!这种事情交给我们自家兄弟办就行啦,不用找外人。”
陈阳感到非常惊讶,问:“你们不会是打算自己去皇城一趟吧?这太危险了,使不得啊!”
“别人能去,洒家为何去不得?”
陈阳提醒道:“这里是京城,到处都是内卫。你们都是大将军的部下,万一被认出来了,可就,”
“诶,”庞忠打断了他的话,笑呵呵地指着陈阳身上说:“洒家这身打扮,恐怕那些紫皮撞瞎了眼都不一定认得。倒是兄弟你这一身儿,可是招摇得很呐!咱们大老远地就注意到了。”
陈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绯色长袍,顿时脸涨得通红。穿着宫臣的官常服跑到闹市里招摇,还去跟邋遢的流浪汉讨价还价,真是唯恐不惹人注意。陈阳哑口无言,为自己的粗心而羞愧。要不是被子仪他们及时发现,这事恐怕要搞砸不说,说不定还会招来危险。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于是赶紧转换话题。
“对了,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身打扮又是作何?”
郭子仪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笑着摇摇头。倒是庞忠大大咧咧地拍着他肩膀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