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你有这份心。”她回身正对着他,道:“本宫忽然想到哥哥至今仍被幽禁在东宫,就跟这池塘里的鱼儿一样,看似悠闲自在,实则是被困于水中无法逃脱。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儿啊!”
陈阳沉默了片刻,说道:
“公主所虑极是啊!皇嗣殿下长期与外界隔绝,就如同是龙被困于浅滩,难以施展。而魏王等人却权势日盛。这么下去,我担心终有一天这天下人就只知道有魏王,而不知有东宫啊!”
她点了点头,叹道:“这我知道,可皇威在上,又有什么法子呢?”
“非也。”陈阳深吸一口气,道:“陛下既然宠爱侄子,为何不早立魏王为太子?”
公主想了一下,道:“担心大臣们反对。”
陈阳点头称是,接着说道:“陛下乃是千古明君,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若是朝中大臣与市井百姓都站出来力挺皇嗣殿下,陛下在立储君之事上恐怕难以无视众人的心愿。关键是,如何能让百官都支持殿下呢?”
“哥哥是太宗子孙,是真龙血脉。很多官民百姓都还心念故国,盼望着哥哥将来能恢复大唐。”公主斩钉截铁地说道。
“殿下说的没错。”陈阳点头称是,“但是新朝初立以来,四海歌舞升平,老百姓都在安享太平日子。再过一些年,还会有多少人仍旧记得大唐呢?”
公主脸上的表情相当难看。陈阳的话让她很生气,却又一时想不出如何反驳。这时,陈阳接着说道:
“皇嗣殿下若要恢复大唐社稷,最重要的事情乃是凝聚人心。汉高祖破秦入咸阳后,约法三章,收获天下人心,遂有四百年大汉。隋末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征伐不止,弄得民不聊生。太宗皇帝策马扬鞭,平定天下,遂令四海臣服。而如今,皇嗣殿下久居东宫,与外界无一丝往来。这样下去又怎能令官民百姓誓死效忠呢?”
公主沉默了,许久,她坐直了身子,道:“那你有何良策?”
陈阳觉得事情已经水到渠成,便胸有成竹地回答:“天不绝大唐,眼下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能够笼络人心。”
“什么机会,快说!”
“数年以来,来俊臣等人仗着陛下的信任,上蒙蔽圣听,下祸乱群臣,以致冤魂塞道,神人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倘若有人能除掉这一祸害,我想不论文武百官还是黎民百姓,都会对其感恩戴德。这是上天恩赐给太宗子孙建立奇功的机会。殿下以为如何?”
公主听完他的一番慷慨陈词,忽然笑了起来。“说了半天,原来你还是想让我收留那三个人。行啊你!”
陈阳却笑不出来,他知道此时犯任何一个错误,不仅会无法帮到子仪他们,连他自己都要跟着遭殃。他谨慎地回道:
“我所谋划的全是为了皇嗣殿下。”
太平公主冷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质问道:“哥哥被幽局在深宫,如何管得了那来俊臣?你这个天赐良机还真是好的很呐!”
陈阳迎着公主嗔怒的目光,镇定地回答:
“这个良机不是上天赐给皇嗣的,而是给殿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