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拖着长裙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周围的卫兵们连忙学着长官放下长矛,齐刷刷地跪了下去。那些内卫惊讶之余连忙还刀入鞘,跟着单膝跪地。大牛连忙从红衣卫兵手里挣脱出来,跑去把她扶下了车。公主走到校尉跟前,他此时已经是吓得魂不守舍,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身前。
“你,抬起头来。”公主冷冷地说道。
大个子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只见她神情冷峻,心头顿时一紧。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查本宫的车驾。是谁允许你的?”她厉声斥责道。
监门校尉连忙回道:“殿下恕罪,卑职是职责所在,不得已而为之。”
“好你个职责所在。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本宫倒要去监门卫府里去问问,是谁给你的职权让你敢擅闯本宫的车驾。”
校尉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磕头求饶,弄得满脸泥浆。公主看不下去了,便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这次本宫就不给你计较了,起来吧!”
“谢殿下,谢殿下。”
大个子从地上爬起来,道:“殿下,天色已晚,到了夜里城外并不安全。您看,是不是待到明日再出城可好?”
“哦?呵呵呵!”公主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是要挡本宫的路?”
一旁的大牛怒气冲冲地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快把路让开,等死啊你!”
大个子的监门校尉再次跪了下去,语气非常恳切地坚持道:“殿下,天要黑了,您要是在城外有个什么闪失,卑职该怎么向陛下交代呀?请殿下开恩,不要再难为小的了。”
“你!”大牛指着那人准备大骂起来。谁知公主厉声喝住了他,转而对跪在裙前的校尉说道:
“行,本宫好好的兴致都被你们给搅黄了。大牛,我们回去吧,不要再难为大人了。”
说罢,冷哼了一声悠然而去。监门校尉单膝跪在地上连声道谢,等到车队走远才站了起来,擦了擦头上的大汗。看到部下们还在身边围着,不由得火了,大声骂道:
“都戳在这儿干嘛,给我滚回去!”
此时,洛阳东门外,一辆马车停在了官道旁。马车是用褐色的帆布罩着,显得很不起眼。千儿从车上跳下来,面前站在郭子仪、庞忠和王思礼三人。他们每人都牵着一匹骏马,马背上绑着几个包裹。
“这几匹马都是府里最壮实的好马,草料已经喂饱了,跑个几天几夜应该没问题。还有一些干粮盘缠都在包袱里,够你们用的了。”
郭子仪与两位同伴向她拱手一拜,“多谢千儿姑娘。”
千儿笑了笑,道:“要谢就谢公主殿下吧,要不是她拿的主意,你们怕是连城都出不了。”
当太平公主的大队人马大摇大摆地离开公主府后不久,他们便乘另一个马车悄悄地从府里出来,径直向另一个方向奔着东门去了。千儿与子仪扮成夫妇坐在马车里,庞忠和王思礼则变成车夫在前头牵马驾车。另外三个家丁骑着准备好的骏马远远跟在后面。由于公主的车队吸引了内卫们的注意,子仪他们才得以从东门悄然离去。
“千儿姑娘,那我们就告辞了,珍重。”
言罢,子仪三人便骑上坐骑,沿着小道一路向东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