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褚仲离欣喜地说,话音落下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了一句,“奴已经许久没回过长安了,时常能吃到家乡的美食,倒也不失为一种慰藉。”
“若我没记错,你应该有13年没回过长安了吧?”花获不假思索便准确地说出了时间,“除了令兄长,家中可还有他人?”
“大人前年已乘风归去,家中如今只剩下了年迈的老母,”褚仲离答,“我本想派人将她接来,但塞外黄沙弥漫又干涸少雨,她老人家若是来了,多半过得还不如长安舒心。”
“话虽是如此,但你已13年不曾近前尽孝,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孙思明接了一句,状似无意道,“为臣者最忌不忠,为子者最忌不孝。”
此言一出,褚仲离的脸色霎时变了。
“倒也不至于这般严重,”花获摩挲着山羊胡,笑呵呵地打起了圆场,“褚氏累世为臣,身居要职必受其累,令堂自然也是理解的。”
“孙太守所言并非全无道理,”褚仲离绞着袖口,挤出了个笑,“奴这般不孝之人,实在不敢妄言尽忠于圣上。”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而改之,善莫大焉。”花获状似无意地说,笑着捏起来一块沙琪玛,招呼两人道,“来来来,先吃点儿东西垫一垫,等他们传来好消息,咱们再大摆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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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过后,不多时便入了夜。
往日灯火通明的太子宅里静悄悄的,家仆们纷纷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连大气儿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