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下了暴雨。
轰然炸开的雷撕裂了昏暗的天空,宛若世界末日。
屋檐外的水帘密不通风,正在坐在案几旁收拾行囊的花惜颜闻声起身,正欲将下台阶将淋成落汤鸡的花焰牵进屋里,一柄油纸伞就到了院门前。
那人一袭素衣,加了襕的衣摆上溅了几粒雨点子。
花惜颜愣在了原地,隔了几秒才试探性地唤了一声:“二哥?”
“当当当当!”来人微一扬伞面,露出了灿烂的笑脸,“是我。”
“四哥?”花惜颜眨了眨眼,“你今日怎么起了这么早?”
花炫常年在西域之路上奔走,因途中日出时间较晚,故而养成了日中十分才起床的喜欢。
花炫打了个哈欠,仿佛在自证:“为兄并非起得早,而是昨夜便没睡。”
“你也会有失眠的时候么?”花惜颜不禁笑了,解开花焰脖子里的绳子后,拉着他俩人往台阶上跑,“颜儿还以为你见多识广,早就不为世俗所累、已无甚烦恼了呢!”
“见过的越多,反而越多愁善感啊,”花炫揉了揉她的额头,满是水渍的手打湿了她的额发,开玩笑道,“多情自古伤离别,所以我每年都会腾出一个月和家人团聚。”
“!”花惜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透过门框,室内的摆设一览无余;但由于隔着屏风,一眼看不到软榻——自然也看不到上面堆成了小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