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凤后叹了口气:“你以为凭皇子之尊就能独享妻主?荒唐可笑,看大皇子与三皇子那边,沈流与楚筝虽没有侧室,但身边侍室哪个是少的?若是能够早生贵女还好,若是三年两载无孕,为了昭示贤良,还要主动劝妻主纳新人。不说她们,只说孔织,早在几年前,就定下几个侍室的。除去那个嫁了人的不算,府中还有两三位。其中有一位叫名字唤“鸥舟”的,听说容貌人品具是上乘,打理孔织的生活起居,最受孔织倚重。在孔织未归来前,就是他在孔织生父任氏身边尽孝,与任氏两人情如父子。虽然他名为孔府家生子,母亲与姐姐却是承公主府的管事,母家也算是有些依仗。若是寻常侍室,你容不下了,可以找由子打发出去;这般人物,你对付他,只会失了人心,招来‘妒忌’恶名!”
姜瑞炎是见过鸥舟的,那种说不清的从容连他都忍不住心折,丝毫生不起恶感。想到这些,他感觉非常倦怠,到底在争什么?为何要争?不知不觉,话已问出口。
“不争?你就不怕他是第二个韩慧卿?”凤后声音多了几份寒意:“他是孔织元服后亲选的大侍,主仆相得,自有一份情谊。这人可以留着,却不能够让他诞下长女。孔家长女,即便不能够是嫡出,也不能够在他名下。否则,你以后有嫡女还好,若是没有,怕是就要看人的脸色?”
姜瑞炎只觉得头大,以前虽然知道孔织身边有近侍,却从来没想过他们会与孔织有何瓜葛,莫非以后就要上演“夫侍争风”这样的闹剧?只觉得压抑万分,他皱眉站了起来,若是嫁人真要这般劳神,那这亲不成也罢。他不敢想象自己“嫉妒”的丑态,也不敢想象自己与孔织最终会落得想看两厌的情景。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若是叫我算计她,让她来防备我,又有什么意思?我要见她,听了她的安排再做计较!那两位‘兄弟’,实在不和我心,父后还是免了他们的入宫吧!”声音里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沈家,沈迎书房。
今儿是小朝日,沈迎与沈流母女散了朝回来。沈幼淮那日离开孔府,没有随同大姐回家,仍是去了清云寺。这两日,还是每天跟着寺里的和尚在南城施粥。当然,自有沈家派出的人暗中护卫。对于这个儿子,沈迎亦是又恨又怜,恨他任性,怜他多情。又能如何,终究是至亲骨肉,沈迎感叹着,向沈流询问那日她们姊弟入孔府见孔织的详情。
那日,沈流姊弟被孔织请进府后,沈流想要成全弟弟沈幼淮对孔织的思慕之心,没有先开口,而是示意弟弟说明来意。
沈幼淮暗暗念着佛号,稳定自己的心绪,面色很是平静地说道:“三小姐不知牲人之事吧?”声音里尽是肯定。
“嗯!“孔织点了点头:“以前还小,没有留意过这些,今儿还是头一回儿听说,过于残忍了!”说到这里,又几分不忍,略带些许不解:“本还以为人殉是春秋战国时陋习,为何会延续到今日?历朝历代,就没有人质疑此事吗?”后边这话却是问向沈流的。
沈流任礼部员外郎,对相关礼法的事应不会陌生,所以孔织才会开口询问。果不其然,就听沈流娓娓道来。
原来,人殉虽自古有之,但那是在尚朝才成为约定俗成的制度,始作俑者为吕皇。当时,亦有人质疑此事,提出用人俑代之,并因此展开一番争议。吕皇因用陶俑殉葬的秦始皇失了天下避讳此提议,用雷霆手段压下此事。
大华建国初期,有礼官顾屏就此事上书,不想随后赶上凤后病薨。有人揣摩圣心,将那上书与凤后联系到一起。太祖皇帝与凤后伉俪情深,自是十分恼怒,定了顾屏一个大不敬之罪。随后,御史蓝冉上书为顾屏辩白,这以后朝中陆续有人卷入此事,涉及官员遍及六部。帝王之怒,又是谁能够承受得了的!随后一个“顾蓝”朋党的罪名下来,抄家掉脑袋的官员不计其数,史称“顾蓝案”。为尊者讳,后代帝王对于此事始终未能够盖棺定论,废除人牲之事在朝中再也无人提起。
沈流虽说得简便,但其中血雨腥风却听得孔织与沈幼淮两个胆颤心惊。沈幼淮是又惧又怕,悄悄望向孔织的目光也满是担忧。孔织想得却是要好好筹划此事,寻个妥当才好,脑中出现一个人的身影。自那日见过后,事务繁多,又是操办老太君的丧事,还没有机会再见一面。她最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凭这点小聪明,若是没有高人指点,即便是入了仕途也不过是场笑话,更不要说有实力去报仇雪恨。想到这些,孔织的神情多了几份凝重。
先不说沈迎怎么猜测孔织的心思,就说孔府这边,贵君的仪驾在众人在簇拥中来到孔府门口。先是后面的两位王君先下来,再到前面来服侍贤贵君下车。而后,以康和郡君为首,孔家众人向贵君行跪拜大礼。康和郡君年长,贵君怎么会受他跪礼,连忙叫孔良礼与韩寄书两个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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