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十七载,弹指一挥间,江湖许久未有如此平静了。武林一统,天下归心的背后似乎依旧暗流涌动。
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今年依旧选定在云门山登极,中原各大门派纷至沓来,都要赶在春分二月十五前到达这里,武林盟主会出席并主持大会。
武林大会召开的主要目的一是为了团结各门派,让大家能有机会交流和切磋武功;二是一些门派与门派间的恩怨也可以一并拿到大会上解决,让众人评判,盟主做主,好过私底下打杀斗殴。
离大会召开还有两天,大部分门派都已经到达山脚下安营扎寨。
龙泉派的刚刚到达,龙炳泉一下马就顾不得安顿下来,径直往九华真人的帐篷走去。
还未到门口,就被太虚的人拦住了:“龙掌门,我师父正在休息,现在不方便见客,龙掌门还是先回吧,有什么事武林大会上再说。”
“我有十分要紧的事要对九华真人说,还请行个方便。”龙炳泉等不到武林大会了。
“龙掌门,你还是请回吧……”
“尚理,让龙掌门进来吧。”帐篷内传来了九华真人的声音。
龙炳泉进了帐篷,九华真人正襟危坐在蒲团上,看样子他刚刚在打坐。
“真人,打扰了。”龙炳泉一边走一边对九华真人作揖致歉。
“龙掌门客气,有什么老夫帮得上的,尽管开口。”九华真人示意龙炳泉坐下来细说。
“唉”,龙炳泉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这件事我本不敢打扰真人,可我实在是穷途末路,没有办法了。”
龙炳泉撩开上衣,九华真人被他身上的伤痕所惊:那些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抽打而导致的内伤,从表面看没有流血,可实则内脏已经受损皮下出血。
“这是?”
“如真人所见,我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拜昆月宫所赐。”龙炳泉放下衣服说道。
“昆月宫会做出这样的事?在老夫的印象中,你龙泉派与昆月宫虽然离得不远,但既无旧怨更无新仇,当年围攻无止你们还曾打过照面,她怎会对你下如此狠手?”九华真人觉得叶若初的行为简直难以理解。
“真人有所不知,这昆月宫近几年是越来越过分了,她们周遭的门派必须听她们的号令不说,现在她们直指中原,我龙泉派就是首当其冲。那叶若初派人来企图招安,我不答应没想到昆月宫的人打成了这样,她们还把内人和犬子掳走以作要挟,我也只好点头,这次来我就是想让大家为我评个理,作个主,可是……那叶若初……”龙炳泉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龙掌门是顾虑柳子衿与叶若初那非同一般的关系?”九华真人一语道破。
龙炳泉点了点头:“虽说叶若初向天下人昭告昆月宫与天寒门势不两立,可柳盟主却从未表态,想必对叶若初还留有几分情谊,这事情恐怕……所以我斗胆来求助真人,真人一向持身中正,定会为龙泉派伸张正义!”龙炳泉起身给九华真人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九华真人送走了龙炳泉后,独自一人陷入了沉思。这其他人还好说,可这叶若初身份太特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到了武林大会那天,群雄聚集,声势威天。所有门派都到齐了,就等着柳子衿的出现。
“柳掌门到!”随着一声响亮的吆喝,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同一个方向。
柳子衿比上一次武林大会又多了几分憔悴。这么多年来,柳子衿只在武林大会现身,其余时候他都闭不见客。他的鬓发有些白了,下巴上冒出暗青色的胡茬,眼神空洞无精打采的。
柳子衿在正上方的主位落座,四下环视了一番,多是熟悉的面孔。
柳子衿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武林大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首先为大家介绍这次新加入的门派”,柳子衿按照惯例需要介绍近几年中原新成立的帮派“白水霸刀门。”一位矮小丰满,裹着严实黑斗篷的女人站起来像众人示意。
“就这模样还敢自称霸刀?说是个树墩子还差不多!”说话的是人送外号“鸳鸯锤”,景家堡的少堡主景赟。
“少堡主这话可有点不妥当了,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拿人家的外形取笑啊,大伙儿说是吧。”其他人看热闹也跟着起哄。
“如果少堡主不服气,那就用你那‘鸳鸯锤’和霸刀比试一番如何?”柳子衿提议:“霸刀等会二展示门派功夫可否改为与景少堡主一起呢?”
“全听盟主您安排。”霸刀同意了。
“既然如此,景赟献丑了。”景赟抓起自己的两个大铜锤一个翻身来到台中央。
霸刀倒是慢慢走上去,面无表情不慌不忙。
“二位只是切磋,切记点到为止。”柳子衿再次提醒,以免刀剑无眼伤了和气。
“你的刀呢?”景赟见对方空手而来未带有任何兵刃。
“少堡主别急,刀自然是有的。”霸刀一抬手:“少堡主,请。”
景赟的手握双锤,大喊一声直奔霸刀而去。铜锤刚到跟前,霸刀的黑斗篷一下子朝四面展开,从地面直冲往上,像一个巨型的黑影,景赟连连退后,被吓了一跳。
忽然,一把大刀从斗篷中间窜出来,一个壮硕黝黑的八尺莽汉,赤膊上阵拿着一把近人高的大刀就迎面劈来。景赟用锤去接,那力道如泰山压顶,景赟低谷这力量,膝盖竟然弯下半寸,不过柳子衿察觉到了。
“陈游,你说谁会赢?”柳子衿问站在一旁的陈游,想考考他的眼力。
“徒儿愚见,少堡主可能胜算不大。”陈游回答到。
“喔,何以见得?”柳子衿一挑眉继续问。
“所谓骄兵必败,少堡主一开始便轻敌,自然不会占得上风。”陈游语气平淡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柳子衿侧目望着云淡风轻陈游,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楞头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成熟稳重,心思缜密。是啊,这么多年来天寒门上上下下都是交给他来打点,乌曲和和娄语柔的工作都落在他一个人的肩上,他必然是要成长的,也自然会改变。
另一旁的龙炳泉可全然没有一点心思观看那么精彩的比试。他不知道一会儿该如何开口说昆月宫的事,他在位子上心神不定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