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的目光无意间落到萧景宁倒茶的手上,宽大的袖口下那莹白的肌肤露了出来,但上面……静嫔一把抓住萧景宁还未收回的手,将衣袖向上撩起,露出了整一条胳膊。莹白如雪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针眼赫然其上,如此刺目,静嫔赶紧放下了把萧景宁另一条胳膊也露出来,同样如此。
“你,景宁,怎么……”静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问。
萧景宁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将袖口放了下来,“娘娘曾是医女,学医的时候这些针眼身上想必也没有少过。”
“我那时确实有在身上练过,但也没有这么不要命啊。”静嫔面上也是露出了心疼,“景宁,你医术已经很好了,你在医家的声名也是不小,就别如此拼命,不拿自己身体当一回事。”
“娘娘有所不知,景宁在研究一套针法,景宁希望能够快些将针法完善。”萧景宁垂眸,淡淡说道,“诚然可以慢慢研究,但景宁怕苏先生等不了那么久,一旦迟了那么一步,这套针法研究出来,治不了想治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苏先生?”静嫔若有所思,“原来是为苏先生的病,景宁对苏先生似乎不同。”
“又岂止是景宁对他不同呢?霓凰姐姐以及靖王兄,对他不也不同吗。”萧景宁别过头望向窗外,声音喃喃细不可闻,“他是地狱归来的人啊……就不知道还有几个能认得出如今的他……”
沉默。
萧景宁依旧看着窗外,目光未落在实处。静嫔亦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翌日是十五,萧景琰待上完早朝之后,便去了芷萝院,静嫔一如既往的直给萧景琰塞吃食,闹得萧景琰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笑着说每次来母妃这里,母妃都生怕他在外面吃不好被饿着似的。
母子两单独叙话,待将言皇后是中了软蕙草之毒告知后,静嫔也将与萧景宁交谈时的猜测也一并说了,完了之后,静嫔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苏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萧景琰闻言看了看静嫔,面上自然带着疑惑,“母妃怎么会想问苏先生呢?”
“在太子与誉王两位如日中天的皇子百般拉拢他之时,他却悄悄的选择了毫无半点优势的你,”静嫔含笑执起一块糕点,“我自然是对他好奇的。”
“他呀,确实文采斐然,胸中奇谋无数,一直礼数周全,但许多时候说话又好似全无顾忌,好像根本不怕得罪我,”萧景琰摇摇头,“孩儿是真看不透他。”
静嫔静静的听着萧景琰与苏哲认识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听到有些地方眼帘垂下,若有所思,直到萧景琰讲完,她才轻轻问了一句。
“景宁和你说过,苏先生曾经身体很好,也是练过武的?”
“嗯。”萧景琰点头,“不过我与他相处那么久,他一直病病弱弱的,受不得一丝寒凉,真的不能想象,他到底是遇上了什么,才会把一副好身体变成这模样。”
静嫔眼中盈盈有些泪光,她起身背对着萧景琰,“你这一次出去,得等到年底才能进宫了,我去给你准备些带出去吃。”
看着静嫔离去的身影,萧景琰暗暗奇怪,以前母妃不是都事先把要带出去的准备好了吗?直到离开时,静嫔让宫里拿出了两个食盒,他才知晓他母妃说准备的竟然是给苏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