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连续的一段段呜呜咽咽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并迅速向嘎嘎族人队伍的前方推去。听到号角的嘎嘎族人,陆续停止了脚步。
媸的表情一如既往。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有没有紧张过?
暕是真的紧张,现在也只是略微放松。他暗祈:苧率大队已经撤离;希冀媸真的掌控了局势。苧撤离后还可以回来。可是,一旦被岃屻嘎嘎族人的前队纠缠上,后果就严重了。
一只疾风斑羽从天空直愣愣扎下,落在了一个夏族勇士的肩上。疾风斑羽不会低飞降落,以防止地面的偷袭。
暕迫不及待地取下绑在疾风斑羽腿上的苇管。苧的信息简单明了:在撤离的途中。暕顿感悬在嗓眼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他终于可以耐心地等待着事态的进展了。
又过了约两个时辰,几十个嘎嘎族人,有的坐在四人担排上,有的被健壮的嘎嘎族人驮着,也有几个步行,来到了媸的面前。它们顾不得见到夏族人的惊诧,相隔二十几米远就止住脚步,纷纷从担排和骑着的嘎嘎族人身上下来,低头躬身,恭顺地等待着大巫神的启示。
暕推测:这应该是大大小小部落的首领们了,它们是先汇聚,然后一起来的。他很是好奇:难道媸的那条小蛇会传达她的什么意思?
媸丝毫没有耽搁,立刻念起了咒语。这次她念的时间很长,似乎表达的意思比较复杂。暕耐心地等待着,同时观察着那些嘎嘎族人的反应,只是它们都低着头,又在下方的低处,看不到它们的表情。
足足有半个多时辰,媸停止了她的咒语。那几十个嘎嘎族人并没有抬头,各自上了它们的担排或驮着它们的嘎嘎族人,和几个步行的一起,向来路回去了。暕注意到:它们和来的时候一样,步行的走在最前面,嘎嘎族人驮着的次之,乘担排的在最后面。他想:这是什么意思?是等级间的尊重?或许是遇到什么危险,前面的先上吧?
暕向媸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它们会在这里等待我们的向导吗?”
媸说道:“是的。我告诉它们,前面有很好的安置它们的地方,让它们等待着我的启示。”
暕不无担忧地说:“夏族要找到适合安排这么多嘎嘎族人的地方,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它们有耐心等待吗?”
媸说道:“你们可以引导着它们慢慢行进,让出你们需要的时间,只要沿途有足够的食物即可。”
暕说道:“食物应该没有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给它们安排向导了?”
媸微点下颌,以示同意。
暕让一个夏族勇士再放飞一只疾风斑羽,告知蓝眸族十长老苧这里的情况,请他带领夏族和蓝眸族勇士大队返回瓮。
暕和媸带着几个夏族勇士开始向回走。媸走在最前面,起到震慑作用。于是,暕和几个夏族勇士又见到了之前见过的一幕:沿途的嘎嘎族人纷纷让出路来,然后站立不动,垂首弯腰,等待着他们过去。
一面走着,暕一面推测:嘎嘎族人已经行进到哪里?到瓮了吗?有没有登上矮山?他想:前面的那些嘎嘎族人如果已经登上矮山,以它们原始的野蛮性,夏族和蓝眸族营地的设施,会很快就被破坏殆尽。
铭一路随行,自始至终没有插言。他仔细地观察和分析着所见到的一切,思考着做出自己的判断。从前面已经走过去的那些嘎嘎族人看,他觉得很难管理它们。媸在这里,它们似乎敬畏有加,可是媸离开了呢?而从目前得到的消息看,媸要返回褐石山脉以南,以引导后面源源不断涌来的嘎嘎族人。那么,这些嘎嘎族人任性起来怎么办?
想什么,来什么。前面远处忽然传来混乱嘈杂的人声,嘶喊、厉啸、惨叫都有。他们周围的嘎嘎族人有些微微骚动,但并没有进一步的过激行为。
暕顿感不安,像是自语,惊问:“发生什么了?”
他并不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忧,而是怕万一情况有变,苧已经率领返回的夏族和蓝眸族勇士大队遭遇不测。
最前面的盘角斑纹麋依然稳妥地走着,并没有停止脚步的意思。乘坐在上面的媸,一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她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也像是自语,但暕清晰地听到了。
媸说道:“前面有嘎嘎族部落之间发生了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