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瞳带着二十几人来到筇、笳和铭近前的时候,他们忽然感觉这些人有点矮小。之前在祭坛上对脑袋、二号和瘦子并没有这种感觉。现在,他们站在面前,十几支火把明晃晃地照着,一对比,就十分明显了。
那些人在他们前面三步远的地方站住。走在前面中间的一人,像是这伙人的头。他目光和煦,对三人审视了一番,着重在铭的脸上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们是蓝眸族和夏族人?”
笻、笳和铭都惊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尽管之前有诸多揣测,但当对方真真切切地说着蓝眸族语问出来的时候,还是收敛不住脸上震惊的神色。笻指指笳,又指了一下铭说道:“我们是蓝眸族。他,是夏族。”
那个人一脸惊喜,连续“哦,哦”了几声,然后说道:“我叫屃,是岩穴部落的族长,也是所有部落的大酋长。”他指着芃曈说道:“他是延水部落的酋长,负责所有部落食物的储藏。”又指着旁边一个粗壮的人说道:“他叫贡,是拱石部落的长老,一些需要打打杀杀的事,就是他管了。不过,我们这里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事了。哈哈哈哈------”他说着,忽然爽朗地大笑起来。
笻、笳和铭的目光都落在贡的身上,他高出身边所有人半头,很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其实,从这些人走来时,三人就注意到他了。既然他负责战事,实力肯定不容小觑。他们暗暗地估量着他的战力。
屃继续说道:“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们是远古遗留下来的蓝眸族和夏族的遗民。原来还有一些其他的人种,都早已在无数年前被同化掉了。”
笻惊诧地问道:“你们怎么会生活在地底?为什么不回到地面?为什么不离开蝾螈沼泽?为什么不回归蓝眸族和夏族?”
屃迟钝一下,说道:“时间太久远了,我也不是很明白。”他说:“这样吧,我带你们去见栱。他是夏族的长老,是我们这里懂得最多的人。”
夏族?笻和笳都看向铭。
铭微微摇头,小声说道:“你们肯定他们就是蓝眸族人吗?”
笻摇摇头,说道:“不完全像。”
铭说道:“所以,栱也未必真的是夏族。”
笻疑惑着说道:“他们的容貌确实神似,说的也是蓝眸族语言,只是身形有些矮小。”
铭说道:“我也注意到了。或许,他们和蓝眸族及夏族有着很深的渊源。我们去见见他说的栱吧,很多疑惑或许可以水落石出。”
芃曈原来的打算是把屃这些人叫来,一起和笻等三人进入到旁边的洞穴里交谈一番。现在看来不用了,屃直接带着他们去见了栱,一同随来的其他人则在去的路上陆续散去了。
如果这里别的人说自己是蓝眸族或夏族人,他们还难置信,栱则让他们生不出半点怀疑。甚至,如果栱否认自己是夏族人,他们会认为栱在撒谎。
完全的夏族人的模样,完全的夏族人的衣饰,慈目善眉,举止泰然,活脱脱的一个夏族长者,一个夏族智者那样的长者。
栱住的洞穴很大,两侧有附洞的口,不知连着几个,或者通向哪里?主洞里火把很多,很耀亮,这或许昭示了栱非同一般的身份和地位。
随着三人的提问,栱侃侃而谈。
栱说道:“我们毫无疑问地是远古蓝眸族和夏族的遗民。”
“无数年前的大灾难、大变故,让我们的远古祖先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来到地下,并最终生存下来。”
“夏族和蓝眸族?当然通婚了,当然有子嗣了。还有纯种的蓝眸族人。至于夏族,血缘纯粹的只剩下我的部落里的十几个人了。不过,年龄小的只有两人。他们长大后,也要和别的部落通婚了。”
笻、笳和铭震惊地互视着:蓝眸族和夏族通婚?还能有子嗣?
铭的心底悄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窃喜,仿佛冥冥中有一件悬着的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安安稳稳地着了地。
栱说道:“我们远古的祖先费尽心机,耗费千年万年,也没有找到回到地面的出口,只能安顿并逐渐适应了地下的生活。几万年下来,经过进化变异,我们已经成为地下的人类,身材变得矮小,不能见日光------”
笻说道:“不能见日光?”
栱说道:“是的。被日光晒到,就会皮肤溃烂,整个人很快烂得只剩下一副骨骼。”他说:“就像被什么诅咒了。”
三人吃惊地咋舌。
铭问道:“矮灵族人是怎么回事?”
栱说道:“它们原本就是居住地下的人类。其实,矮灵族算不上人类,只能算是接近人类的一种生灵。它们原本生活在地下深处,有通向地面的通道,但从不出来。大灾难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我们和它们被颠倒过来,它们到地面上了,我们被翻到了地下。”
笻疑惑着问道:“它们——现在——驯服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