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见城守郑昌已经跑下城墙,索性不去理会,转过身来,指挥士卒撤到城墙下隐蔽。
城上留下三分之一弩箭手,躲在女墙后,监视秦军,随时准备施射。
按照攻城惯例,抛石车轰击一波后,接下来,定是步卒冲锋了。
待到秦军一冲锋,城墙下的士卒再登城反击,即可减少石弹袭击的伤亡,又能及时布防。
洛阳城的守将,显然也是一员作战经验丰富的能将。
守将和士卒们,就这样躲在城墙下,等待着秦军的进攻。
令他们感到纳闷的是,城外的秦军,在发射一阵石弹后,应该是冲锋的号角声,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呐喊,步卒利用攻城器械开始攻城。
但这石弹雨,足足轰击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停歇的迹象,那石弹恐怖的呼啸声,都快成了守城士卒的噩梦了。
倒是城上不时跑下来士卒报告:
“将军,不好了,城门楼塌了。”
“将军,不好了,城墙被砸出了一丈长的缺口。”
“将军,不好了,秦军的石弹太猛,城上守卒,死伤过半,快顶不住了。”
一连几个“将军不好了”,弄得守将真的“不好了”。
他立即命令躲在城下的士卒,上城补充;又命令工匠和役夫们,紧急上城修补。
守将也不得不冒着石弹雨,再次登城,观察秦军的攻势。
城外,秦军的阵型依旧,只是那些炮石车更加忙碌了。
阵后,不断有石弹运来,补充给炮兵们。
直到此时,守将才真切地将局势看了个清楚。
秦军的炮石车,远在弓箭射程之外,石弹准备充足,五架巨炮和五十架霹雳炮,轮番不停的发射。
石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落点准确。偶尔有一些,落在城内,砸毁了房屋,或者少数落在城脚下。
但大多数石弹,不断砸中城墙,而且很集中。
最醒目的城楼,已彻底被摧毁,城门处成了主要被轰击的目标。附近城墙,被砸出两处缺口,足有丈长,
照这个架势,用不了多久,城门会被轰开,城墙也将如同虚设。
不论这些工匠和士卒们,怎么抢修,无奈那恐怖的石弹不停,除了增加一些被砸扁的肉饼,抢修的速度,根本不及轰砸的猛烈。
守将顿时明白了。
闹了半天,秦军这是要先集中炮石,把城墙轰塌。
一旦失去了城墙的保护,城里这三千守军,还不够秦军塞牙缝的。
守将转身下城,冒着弹雨,去找城守郑昌。
郑昌正远远躲在一处房屋后,见守将跑过来,忙问:
“秦军进攻了?”
守将站定,喘着粗气,摇着头道:
“不用秦军进攻,不等天黑,城墙就塌了。”
“照这个架势,城早晚保不住,城守还是另想办法吧。”
郑昌狐疑地看着守将道:
“想什么办法,只有死守,等待救兵。”
守将就势急问:“那救兵呢,在哪?”
“城外秦军最多一万之众,只要救兵一到,里外夹击,秦军必退。”
郑昌沉思片刻,只好道:
“罢、罢、罢,事到如今,只有我亲自去宜阳走一遭。”
守将惊问道:“大人要亲自去请救兵?”
郑昌道:“连续两次快马求救,都没等来救兵,只能我亲自出马。那太尉姬信曾受我之恩,岂能见死不救?”
守将担心地问:“可万一……”
郑昌满脸的不屑道:
“我的家眷尚在城内,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