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冲也不想这般威胁一个柔弱的妹子,但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自然不能心慈手软。
张灵素小脸被吓得煞白,好似受惊的小白兔一般,颤声道:“你这恶人,你对我的闺中好友做下那般丑事,居然还敢威胁不让我说?”
什么?不是想问郑冲身份之事?郑冲愣了一愣,跟着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疑心太重,想错了。当下郑冲面色恢复了适才的和煦,干笑两声放开手来,道:“你是要说这件事啊,哈哈哈,昨日我上门后,就已经向黄家赔礼,现下黄家长辈们都原谅我了,娘子还要问什么?”
张灵素见他脸色变换,还是有些害怕,跟着颤声道:“你,你这恶人,虽然黄家人都原谅你了,但黄家小姐可没原谅你,她是我闺阁好友,自然要替她讨个公道的。”
郑冲心头大石一去,便恢复了那份从容潇洒,回到座位上坐好后,好整以暇的道:“那不知娘子要如何讨这份公道?”
张灵素银牙一咬道:“我要你自领家法,然后当黄家小姐面,认错赔礼。”
郑冲沉吟道:“认错赔礼可以,但自领家法就免了吧。你认为现下父亲、母亲还会为了此事,同意用家法处置我么?”
张灵素气得娇躯发颤,郑冲又道:“说到当面赔礼,本来这件事黄家都是上下绝口不提的,就是怕传了出去有损黄家小姐名节。你让我去当面给黄家小姐赔礼,你就不怕我再见黄家小姐,被人传了出去,污了人家未嫁闺女的名节么?”
张灵素闻言更是气得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郑冲怒道:“你这坏人,你出去,我不要见你!”
郑冲微微皱眉道:“走就走,再说下去,只怕又要吵起来了。”当下郑冲便笑着起身要走,临走时还朝张灵素一礼,缓缓说道:“娘子早些安歇,为夫公务繁忙,今晚不在你这里留宿了!”
张灵素被气得不轻,郑冲说完便走,到门口便听得背后她那娇柔的声音在那里怒道:“谁要你在这里留宿?!”
郑冲哈哈一笑,便即离开,到了门口遇上映雪小丫头,便轻咳一声,信口胡说道:“好生伺候你家小姐,她这几日月事不调,脾气太大。”说罢又是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映雪目瞪口呆,进到屋内,见张灵素一脸怒容,忍不住问道:“小姐,姑爷怎么知道你这几天月事不调?还让我好生伺候你,怎么小姐你连这般隐秘之事都和姑爷说了?”
张灵素更是气得花枝乱颤,怒道:“这个混蛋的话你也信?”
映雪吓得缩了缩舌头道:“小姐,你绝不觉得姑爷变了?”
张灵素闻言,猛然一惊,缓缓坐下身来,细细一想果然诸多蹊跷,最后拿出那张请柬来,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他怎会念唐诗了?又怎会看得懂小篆了?”
映雪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凑上前去笑道:“小姐,这不是侯公子给你的请柬么?”
映雪提到那侯公子,张灵素忍不住发白的小脸一红道:“适才那混蛋居然看懂了这请柬上的小篆文字,还好不曾让他见到内里文字。”
映雪双手插着小蛮腰道:“小姐,这请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小姐与侯公子也只是书信往来,诗文相交而已,光明磊落,姑爷知道了又怎样?”
张灵素摇摇头道:“自从父亲答应了这门亲事来,嫁到郑家后,前事早断,我实在不该还和侯公子互传诗文,这点上我确实德行有亏。夫君虽然无状,但我却不能不守妇道。这诗文会,我是不会去的了。”
映雪嘟着小嘴道:“那多可惜啊。”跟着叹息一声道:“真是造化弄人,小姐与侯公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老爷偏偏将你许配给了姑爷这等人,难道真是有缘无分?”
张灵素俏脸涨得通红,跟着又变得苍白,长叹一声后道:“自我嫁入郑家后,便打算就此终了一生,情缘一事便不再去想了,今后便是诗文我也不会再与侯公子互传了。”
映雪见得她双目渐渐红了,只能好生安慰,主仆两人都是唏嘘不已。
当晚张灵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总是浮起郑冲那可怕的眼神,一想到此,却怎么也睡不着。跟着又想起这趟那混蛋回来后,他变得似乎与从前不同了,认得小篆,还会念唐诗。越想越是蹊跷,最后猛然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忍不住坐起身来喃喃道:“老天,难道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