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河水师将帅坐船上,李顺贞闻得郑冲的威胁之语,却丝毫没有害怕,反而微微一笑道:“我宁可回讲武堂去,也不想每天对着你这副嘴脸。”
一把扯过李顺贞来,两人又再次凑得极近,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出气,郑冲冷冷说道:“我不会如你所愿的,留在我身边,随我征战,我要让你看看,我是如何击败这些胡奴的!”
李顺贞哼了一声,被他炯炯的双目盯得有些害羞,扭过头去,面上却还是那副冰冷淡然的脸色。
放开李顺贞后,郑冲招呼龙须号上的十余名讲武堂学员围拢身边,指着茫茫的鸭绿江水道:“眼下我军固守鸭绿江南岸五处要地,江面上有水师巡弋,我想问问你们,若你们是建奴皇太极,如何能越过鸭绿江南下入朝?给你们一天考虑时间,明天告诉我答案!”
说罢郑冲挥挥手,命众学员下去,身边只剩下内河水师大将施大暄。
望着一众十一、二岁的讲武堂学员,施大暄有些不解的问道:“公子爷,都还是些半大孩童,他们能想出策略么?”
郑冲笑了笑道:“关键不在于答案,而在于让他们学会思考。从我讲武堂出来的人,将来必定是要学会用脑子的,不说文武双全,起码也要脑子灵光!”
施大暄微微躬身,有些欲言又止,郑冲斜睨了一眼问道:“施将军有话说?”
施大暄急忙道:“此趟北上,末将带了膝下长子施琅一同前来,想让他历练历练。眼下见公子讲武堂内教授武备各科学问,末将想让犬子施琅也能入讲武堂。”
郑冲微微一鄂道:“施琅也来了?”
施大暄道:“是,犬子今岁十三,早年学了几年私塾,但也做不得什么文章,弃文学武已经两年,跟过几个师傅学了些武艺,又随我学了些军中之事。只不过学不得法,总是有些半吊子的感觉,还望公子爷收在讲武堂教导一二。”
郑冲意味深长的看着施大暄道:“既然如此,便让施琅跟在我身边做个护卫如何?在我身边,由我亲自教导,定然比在讲武堂学得要多。”
施大暄大喜过望,急忙躬身一礼道:“公子爷才智过人,勇猛无匹,小儿能得公子爷亲自教导,末将誓死以报。”
郑冲笑了起来,北上的郑氏诸将中,除了二叔郑芝虎之外,其余如郑芝鹄等几个堂叔父,都是父亲郑芝龙的死忠之人,而外姓将领中,施大暄、杨耿、陈晖三人都有意无意再朝自己示好靠拢。
就如同施大暄今日提议,将自己长子施琅留在郑冲身边一样,颇有些以子明志,投靠报效的意思。
“誓死报效是施将军的真心话?”郑冲悠然问道。
施大暄沉声说道:“旁人不敢说,末将千真万确乃是真心实意,这里有舍弟书信昨日送到,公子爷一看便知。”说罢施大暄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郑冲接过一看,却是施福的亲笔书信。施福乃是施大暄亲弟弟,施琅的叔父,跟随郑冲在福建多时,去岁北上时,郑冲留他在福建统筹安平会及福建之事。虽然郑冲北上东江镇,但绝对没有放弃福建的意思,他留下施福,准备迎娶黄绣英皆是为了巩固自己在福建的势力。
看了施福的书信,郑冲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施福在书信上说了最近安平会和福建的一些事。
安平会今岁开春之后,依旧运作良好,安平会名下的十八处工厂都已经开工生产,其中包括造船厂三座、水泥厂两座、火器厂五座,纺织厂四座,以及铁器厂四座。
除了工厂之外,安平会今岁数月已经与琉球、台湾、日本、南洋、江南、山东、京津地区开展海贸活动,收入颇丰,只四月以前一个季度,便获利高达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海贸活动的繁荣,极大刺激了江南、山东、京津等地的经济,当地商贾百姓纷纷开始加大了各种商品的生产,瓷器、茶叶依旧是主流产品,除此以外,其他种类的布匹、刺绣、药材、工艺品等等也都成了抢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