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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有点儿冷。
张盖等人骑了两马三驴、由城南顶着来自深宫的接二连三的敲响鼕鼕鼓声疾疾北上。此刻满城大小街头本来熙熙攘攘的人流,已渐渐四泻而去。这一路,却也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瞧着“三和”近了,元丹丘松了口气。
这长安“三和”大酒楼,是一被院墙围起、高楼突兀的单个院落。远远望去气度恢宏脱俗。突兀在长安城东北崇仁坊拐角上的“三和”酒楼,虽说灯火依旧煌煌然,却也显得空空落落、暗影憧憧;它的东边,只留下一条白晃晃的大道;南面的坊道倒还车磷磷、马啸啸,人声喧阗,却也已是一派曲终人散的萧淡气象。
不一会儿,这一行人走近长安“三和”大酒楼西边院墙。
张盖和小一了一老一小便先后下得了牲口背,一路逶迤而来。突在前面的小一了眼尖,发现离大院的月亮门好远的坊道一旁,早有俩店小二模样的人在侯着。
此时,那俩店小二也认出了他们,赶紧碎步迎上前来。
其中一个十分老成恭谨的伙计帮着老朱二把颠得有点儿昏头昏脑的齐浣扶下驴背,引领他和张盖、元丹丘师徒俩走隔壁巷道的旁门掩入后院。元丹丘见状点点头,打发老朱二回元演府待命,随后把小一了叫来,嘱咐了几句。小一了会意,伙同其中一人径直把牲口牵到后院的牲口棚去了。而老朱二则留守在坊道旁暸望。
宵禁的鼕鼕鼓还在敲。
也越发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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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口,吴川来了。
这早已侯在后院堂屋的吴川,快步迎上前来,分别给他仨长身拜过、道了个乏。随后,他亲自把齐浣和这师徒俩延入堂屋面东的客席。这期间,不知从何处转出一肥而不腻的使女,紧随吴川身后快步移动。
须臾,她的双手,又多了个硕大铮亮的铜食盘。
只见她上前跪下身子,把一樽高脚茶壶和五份茶具一一放好。随后,这女人起身敛衽一拜,这才笑盈盈地离去。出门前,也没瞧见她怎那么动,还大门倒又被掩了起来。元丹丘看得呆了。半晌,他才扭身对吴川道声“多谢”、扶膝起身。瞧着屋里再没一个闲人,他又弓身一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