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几位上书房重臣商议政事,朱由检非常兴奋。
他一路来洛阳,有些困惑事,迫不及待地想向他们讨教。
“诸卿,如今正是收获季节,为何田地间不见壮年劳力?”
几人中,陈奇瑜更接地气,见温体仁没开口,便回道:“监国殿下,近些年,北方愈发寒冷,且干旱少雨,粮食歉收,可田租、赋税却一分一毫不得少,甚至更重。百姓困苦,壮年劳力或进山捕兽,或打些柴火,或做些短工,以养家糊口。”
“豪强劣绅皆可杀!”
一路有内侍打听消息,朱由检知道田租高得惊人,百姓不堪重负,一听就怒火顿起。
气呼呼好一会,他再问:“听说地方胥吏横行,朝廷收一两银子赋税,他们要收几两,甚至十几两。温院长可知此事?”
“监国殿下,胥吏横行,自古皆然。”温体仁略略组织下语言,“王朝末路,吏治败坏,地方官吏对朝廷阳奉阴违,难免苛政猛如虎。”
“贪官污吏皆可杀!”
听信王第二杀出口,温体仁不由感慨万千,同样长于妇寺之手,两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陛下年仅五岁,洞若观火,处理朝政之老练,堪比太祖、成祖。
而信王却是非白即黑,只会喊打喊杀,完全是东林那一套。
不过好在信王好学,想必日后能成大器。
在他还在感慨时,朱由检已谈起政务:“陈卿,孤此番前往延绥,陛下拨三百万银两,一半交于卿购买粮食,用于陕地移民所用。剩余一百五十万,由边军、援陕骑军及孤各分五十万。”
“监国殿下,据不完全统计,已查抄福王家产中,房产、商铺不计,现银有两百多万两,田产超两百万亩,皆可变现购粮。”
听了卢象升禀报,朱由检由衷高兴,称赞道:“朝廷有卢卿这等干臣,大明中兴有望。”
“殿下,地段良好的商铺,内务府或许用得着;土地兼并,乃王朝末路标志。臣以为,田产还是由皇家控制为好。”
温体仁对乾圣施政深有研究,特意提醒,生怕朱由检一兴奋就给卖了。
朱由检听了,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温卿所说极是,皇家多掌握田产,便可降低田租,百姓就多几分活路。”
他脑路回转得连温体仁都有些跟不上,顺口奉承道:“殿下深谋远虑,大明之福也。”
“殿下深谋远虑,大明之福也。”大帐中其余四人跟着奉承。
朱由检呵呵笑笑,摆摆手道:“诸卿,陛下才是深谋远虑,远非孤所能及。”
“殿下过谦。”温体仁等五人异口同声地称颂。
得到几位重臣认可,朱由检心里其实挺开心的。
但对自己所负使命更加迫切,轻笑几声,再问:“陈卿所辖三省,山西、河南皆有干旱迹象,粮食恐怕有些紧张,只有湖广有粮而买。不知陈卿如何规划此事?”
刚接手此任,陈奇瑜没来得及思考,听信王询问,即陷入深思。
朱由栓脸带微笑,非常耐心地等候。
一刻多钟后,朱奇瑜开口道:“监国殿下,大明是缺粮,但不至于缺活命之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