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元璐同样反对:“监国殿下,臣附议,切不可如此行事。”
朱由检有点放下脸,气冲冲地问温体仁:“温卿家,你如何看?”
知道信王一心想学陛下,只是才学了点皮毛,但也不好太驳他面子,不然会适得其反。
心里斟酌一番,温体仁回道:“监国殿下,《大明律户律二田宅》中规定:偷税一亩至五亩的鞭刑四十,此后每五亩加四十,最后还要再打100大板;其名下所有田产全部充公,还要缴纳完所有欠税。”
没说如何处置缙绅,但言下之意很明了。
“国之重臣,温卿当之无愧。”朱由检听了,顿时喜上眉梢,不用诬陷,家产照样抄。“温卿,如何行事,请细述之。”
为反对而反对,前朝臣子之坏习惯,陛下深恶之。
李邦华与倪元璐对视一眼,均尴尬一笑,便一块向朱由检请罪。
“无妨,无妨。”朱由检貌似大度地摆摆手,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温体仁,令两人心中一黯。
温体仁做事,一向谋而后动,深思许久,方回道:“监国殿下,可着陈部长登记名册,查清缙绅投献的田产,再拘捕他们,着锦衣卫查封其家产,上报廉政公署。”
听到锦衣卫,朱由检非白即黑的心理又开始作怪,怒声道:“崔应元道德有亏,此等重任岂可委之?以孤之见,卢卿最为合适。”
温体仁劝道:“监国殿下,卢建斗的职责是保障移民,不可让其分心。”
“温卿所言极是,陕地移民为要。”朱由检立马知错就改,“不过,缙绅众多,巨量财产,难免有人会管不住手。孤当上奏陛下,让廉政公署来处置。”
暗自给朱由检点了个赞,温体仁又建议道:“监国殿下,那些缙绅毕竟与福王有瓜葛,报个疑似福王余孽,陛下自会斟酌处理。”
结果都是抄没家产,但如何定罪,要根据形势来定。
对这点,温体仁比朱由检更懂乾圣。
“好,好,好,”朱由检闻言,顿时心花怒放,连道三个好,“温卿老成谋国,大明之幸也。”
温体仁心里也得意,但仍谦逊地连说两声“惭愧”。
转来转去,又转回到福王余孽上来,但李邦华和倪元璐却无从反对,并且对温体仁之谏言深感佩服。
正商议着,却听周遇吉来报:“监国殿下,洛阳知府唐斌,率数十缙绅前来劳军。”
温体仁便笑道:“监国殿下,劳军物资自然欣然收下,对缙绅当温言相对,相求之事则请他们去找陈部长,殿下允诺他们会打招呼。”
“好,温卿此言极佳。”
朱由检称赞下奸滑的温体仁,便带着高起潜、周遇吉亲赴营前。
“臣(学生)拜见监国殿下。”
缙绅皆有功名在身,但信王身份高贵,一见他出现,他们即刻行跪拜礼,非常恭敬。
“唐知府,诸位乡贤,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朱由检哈哈笑着,请他们起身。
他火热的眼睛,看到的却是白花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