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朱由检被人摇醒,摇摇晕乎乎的脑袋,睡眼惺忪地瞧一眼,看清是高起潜,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他骨子里有勤政因子,腾地坐起,急问:“起潜,可有大事发生?”
“殿下,锦衣卫指挥崔应元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听到是阉党五彪之一崔应元,下意识眉头一皱,随即又醒悟,陛下用锦衣卫自然有用的道理,孤对其人品虽然不耻,但也不应该厌弃他。
在高起潜服侍下,朱由检穿好衣服,然后让人去传崔应元。
崔应元进中军大帐,恭恭敬敬行完跪拜礼,禀道:“监国殿下,臣奉旨整顿河南锦衣卫所,并调查河南旱情……”
对整顿锦衣卫,朱由检不感兴趣,但对旱情却是异常敏感,一听便身体前倾,急问:“河南旱情如何?灾民多不多?官府可有怠慢安置?”
崔应元急忙解释道:“殿下,臣来河南不过十余日,锦衣卫所刚整顿好,调查各府县旱情的人员派出不久,尚未有回报。”
听得不是旱情,朱由检未免兴致缺缺。
“崔应元,不是旱情,是何事?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咱家定饶不了你!”
高起潜替信王问话,语气有些严厉,因为这家伙竟然一点都不开眼,要不是怕耽误要事,还真不替他禀报。
一个市井无赖,要是在人情往来上没过人之处,如何能混到锦衣卫指挥?
可有廉政公署在,崔应元不敢再塞银子,如今被监国身边内侍针对,也只能忍声吞气。
“殿下,臣于今早得报,福王余孽有异动,便前来禀报殿下。”
一听是福王余孽,朱由检神色顿时一变,急道:“福王还有余孽?”
对皇帝宝座,虽不再有非分之想,但他仍非常上心,绝不容许被藩王谋夺。
“是的,殿下。经臣查探,河南、湖广、山东三省,共有五十一位缙绅齐聚洛阳,他们资助福王田产上百万亩,以求从龙之功。”
这话一说完,高起潜不禁一阵后怕,仿佛重见魏忠贤一手遮天、厂卫横行的时代。
朱由检刚要动怒,即又猛地一悟,心想陛下重启厂卫,大概是用来收拾无道缙绅的吧。
于是,他装糊涂道:“上百万亩田产,就算平均十两一亩,那也是上千万银两,这些福王余孽,手笔不小啊。”
见信王有意纵容,崔应元大喜,急忙回道:“是的,殿下,他们不仅资助田亩,还畜养家仆,储备大量钱粮,随时可为福王起兵。”
听到大量钱粮,朱由检眼睛都红了,强忍住内心喜悦,神色严厉道:“如此说来,他们是想清君侧?!”
“应该是这样。”
崔应元非常肯定,同时为自己对形势的判断点了赞。
只要能搞到钱粮,而且师出有名,无论是陛下还是监国,都会乐见其成的。
让崔应元退出大帐,请来温体仁、李邦华和倪元璐,待高起潜通报完实情,朱由检即请教道:“三位卿家,如此处置可妥当?”
“监国殿下,臣反对。”李邦华几乎要怒发冲冠,“魏逆时,厂卫横行,诬陷忠良,暗无天日,这等教训还不够吗?若殿下纵容厂卫,与魏逆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