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话讲,衡王纯孝,怎么可能会在背地诅咒陛下?定然是有人诬陷,试图——”
应和帝立刻打断了他:“这是从他屋子床下的地里挖出来的,谁诬陷他,能把东西藏到衡王府的卧房去?”
“可是……”中离听枫还欲狡辩,但是看到应和帝嘲讽的表情,他心里一个咯噔,顺着应和帝的目光,慢慢把头转了回去。
群臣都跟着他,缓缓转头。
就在他们身后,正对着的宫门,不知何时,竟然无声无息走进来了一群暗红锦衣的人群!
他们身穿飞鱼服,腰跨绣春刀,满身煞气,嗜血的眼眸像看死人一般,死死盯着他们。
而在这群人之前,就站着一位高大的、身着轻铠的年轻男子,俊毅凌厉的容颜如刀锋般骇人,漠然无情的表情,更是瞬间吓得群臣心肌骤缩!
那人淡淡道:“本座亲自带人进了衡王府挖出来的,还能有假不成?”
龙鳞——怎么会是龙鳞!
他不是死了吗,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巨大的恐惧瞬间击垮了中离听枫的内心,若是问他他这辈子最恐惧的人,那么一定是龙鳞无疑了。
中离听枫身子晃了一晃,险些跌到在衡王身上,他徒劳地张大了嘴,此时才意识到什么——
是假的,龙鳞根本没有死,他骗了所有人,他假装重伤去世,实际上把朝廷里所有对陛下不忠的人都借此骗了出来,然后好一网打尽!
所以……应和帝的示弱也是假的,应和帝和龙鳞根本就是一伙的,他们在朝堂里吵吵嚷嚷要求这样要求那样的时候,是不是应和帝就坐在皇位上,想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他们?
朝臣们忍不住都开始脑补,也许龙鳞也就潜伏在暗处,或者说他一切受伤的消息都是假的,甚至他根本从来就没离开过京城前往山南东郡,而是用假消息,糊弄了整个大齐!
他们们纷纷抬头朝上位的应和帝看去,看见应和帝胜券在握的凉薄笑意,顿时明白一切猜测恐怕就是真的,立刻有的人震惊难信,有的人激动欢欣,更还有,已是满脸的绝望。
绝望的,就有只差临门一脚的衡王,有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中离听枫。
龙鳞握刀,淡淡道:“你们是自己乖乖走进天牢,还是让本座的儿郎多费下力,将你们捆去诏狱?”
一听这话,群臣蓦得腿软发抖滚到了地上,而中离听枫像是离水濒死的鱼,死亡弥留之际不甘心,要再努力蹦跶一下,高声怒喝:“龙鳞,你不要猖狂,待我父亲回来,你可——”
龙鳞那双阴鸷冷寒的眸子猝然盯住了中离听枫,在那种嗜血杀戮的恐怖目光里,中离听枫觉得好像有无数把冰冷的刀将他全身上上下下都刮肉削骨了,让他死了无数遍。
他难以控制自己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发抖,他觉得这样很丢人,被对手吓到了站都站不稳,可是他的牙关都在哆嗦,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身体里流淌的已经不是滚烫的热血,而是冰冷的雪水,连他的心跳,都在越发缓慢,慢到几乎要停止。
中离听枫看见了龙鳞张口,耳朵捕捉到了那句,让他从此堕入地狱的可怕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