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离长行已经在诏狱待了七天,既然中离少主如此牵挂父亲,我怎么能不成全你的孝顺,让你们父子团聚呢?”
龙鳞卫齐齐看着他狞笑,兴奋到了完全迫不及待地地步,争前恐后地扑上来,要争一争谁的速度快,可以先将他抓住并且关入诏狱。
“所有叛臣人等就地擒拿,如有逃窜反抗者,一律格杀无论!”
狠辣阴戾的话语爆喝而起,打破了一宫宁静,连天空突然开始飘起了雪花,飘落在沉闷太久的京城里。
“不要啊!”
“陛下,陛下,臣知错了,求陛下恕罪!”
“龙鳞大人,我是被逼的,我、我其实,一直都特别仰慕您!”
“大人——”
寒风呼啸中鹅毛大的雪飘飘洒洒落下来,立刻就有无数只脚践踏上去,有人哭嚎着乱露奔逃,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按到在地捆成粽子。
有人挥打着脆弱的笏板,以为自己的“忠义孝仁”大概可以忽悠得老天爷不长眼,让他突发神力打败龙鳞卫顺利逃走,只可惜下一瞬,他就被从上劈下的刀砍成了两半截。
先落下的雪被纷乱践踏成肮脏的泥水,和暗红的血一起流淌,不过很快就有更大更多更洁白的雪花落了下来,落在刀锋上,落在鲜血里,落在泥土中。
皇宫明黄色的琉璃瓦被覆盖了一层洁净的雪白,赤红的主墙倒影满场杀戮,晏笈路过地面上翻滚的群臣,一脚踹飞一个试图冲过来抱他大腿的臣子。
那人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嚎啕着自己是一时糊涂求原谅,但随即就被龙鳞卫卸掉下巴拖了下去。
晏笈走过汉白玉台阶,云龙浮雕落了雪,越发圣洁威严,应和帝站在台阶前,静静看着底下的闹剧。
“陛下,外面雪大,太冷,请您先进殿吧。”
应和帝摇摇头,底下中离听枫正要试图依仗武功逃走,晏笈冷眼旁观,根本不出手,跟着来的关争和瑞晨就一起跳起,将他抓住脱了下去。
宫殿地面,已经是一层肮脏的血泥,雪花还在不停地往上飘,应和帝叹了一口气,看看满脸绝望瘫倒在地的衡王,那个他的儿子:“这地方,太脏了。”
父子反目,叔侄相杀,为了权力,多少人死在了这光鲜亮丽的阴影里。
晏笈漠然,俊毅凌厉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动,仅仅在有人被杀的时候,他微微眯起了他那双格外阴鸷的眼睛。
“太脏没关系,可以用血洗干净,等这场雪下完了,又是一片锦绣山河。”
肮脏的朝廷,要用血来洗,洗出一片盛世江山。
应和三十七年腊月二十,衡王因巫蛊害上被下天牢,同时中离府等十余家簪缨豪族被抄家,应和帝指示龙鳞卫,一举扫荡尽了大齐的豪族犯上问题。
大齐天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