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了,够了!”
青奴哪里看得这样没出息的白奴?
这一刻他只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女人才好!
陛下的眼神,始终沉默而悲悯,看着她跪在地上。
半晌,他哑声道:“你跟随孤数千年,知道孤的规矩。当年的天律,订立的时候,你也在孤身边。那鲛人,就算有了平民之身,可他数度搅乱王庭,还掳走重臣,论罪当诛。”
那一瞬间白奴只觉得万念俱灰。
这时候另一个哭声传来。
陛下:“……”
云喜小心翼翼地跪在了白奴身边,哀怯道:“陛下。”
她知道她不该前来。
眼下这个局势,便是求情也没有什么用。
白奴想救珍珠。
可是陛下刚才那句,“你当真选好了么”?
白奴说,选好了。
她选的……是一条死路。
陛下啊,默许她选了一条死路。
青奴却没有听明白。
其实白奴也好,珍珠也好,都是不怕死的。
他等了数千年不过就是为了这几日。
她活了上千载,真正为自己而活的,不过也就是这短短的时光。
若真是……要赴死,怕也是无憾吧。
天律当前,珍珠所犯之罪在后,云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尤其是青奴在这里咄咄逼人,还占了理,纵是陛下心里愿意开恩,恐怕也下不来台。
她只是仰起脸,哀声道:“陛下。”
陛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云喜仔细想了很久,道:“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就是想求陛下,饶了……白奴。”
原以为她打算为珍珠求情。
不曾想她竟是这样敏锐,竟然早就看出来了……
青奴突然心肺巨寒,想起那可怕的天律!
阿姐若是执迷不悟,便只能自裁了……
刚才,陛下问过她的。
而他先前的作为,无疑,是把阿姐往死路上逼……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震惊而害怕,又不知所措。
低头看阿姐,阿姐却是神色平静,显然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云喜快道:“既然生病了,治病便是了。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我只是觉得,她现在被心魔所侵,她说的话是不作数的。她为王庭效力数千年,王庭个百把年给她治,也不为过啊。”
其实她这话不对,心魔和治病哪里能一样?
还百把年……拖得越久只会越走越偏。
更何况白奴,她是有记忆的。也就是说,这都是她自己自己做的选择,而不能一味推卸到心魔头上啊。
云喜其实就是在耍赖……
陛下沉默了很久,才道:“孤给你三天,只给你三天,若是你能让她松口……孤便不顾天律,网开一面。”
青奴立刻松了一大口气!
云喜也松了口气,连忙要把白奴扶起来。
白奴道:“不,不会变,你,你死心……”
云喜拖着她就往外走,一边道:“还早,还早……”
青奴回头看了一眼,显得有些焦躁。
可是陛下冷冷地看着他。
青奴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