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绥看她陷入了沉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若是云喜在此,大约会非常吃惊。唯恐天下不乱的绥绥,竟也有耐心教导人这些他最看不上的道理的时候。
拂谣无疑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只是这些道理看似粗浅,其实却不好领会。她垂头想了半晌,最终还是有些苦恼地道:“我现在该怎么做?”
绥绥道:“先,以后切记,不要再把对错二字挂在嘴边。另外,明天去女王那里请罪。”
拂谣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道:“如你所言,殿下已经对我心有成见,我就算去请罪,又,有什么用……”
“你总是要先去做的。日久见人心,以后你都乖乖的,她便会知道,你在努力改了。”
拂谣的眼神还是有些飘忽和不确定,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隔日,拂谣散朝后便直奔正阳宫。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秋秋来请,说是女王在酒窖。
竟是一点儿都没为难,就放行了的。
其实云喜现在看到拂谣,还是会觉得有些闹心。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毕竟是绥绥的人。再则昨天还在正阳宫被白奴打了。
今天倒不好再为难她了。
拂谣跟着秋秋下了酒香四溢的酒窖,迎面便看见云喜和那头秃了毛的胖麒麟穿梭在各个巨大的酒坛子中间。。
女王一身朴素的长裙,头随便挽在脑后,鬓边垂下两缕,显得有些凌乱的美感。
她道:“来了啊。”
拂谣定了定神,上前,先二话不说下跪,道:“臣,参见女王殿下。”
云喜吃了一惊,显然是想起当初这么打她她都不跪的事情。
过了会儿便笑了,道:“在酒窖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快起来吧。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了,陛下交了差事下来吗?”
拂谣低声道:“陛下不曾交代差事。臣来,是谢殿下昨日救命之恩。”
“……”云喜有些懵逼。
她指的是,白奴那件事?
拂谣道:“国卿大人一番提点,臣才知道,是臣太过冲动自大。回去细想,便觉得羞愧不已。好在殿下大度,不但不与臣计较,甚至还出手相助,更让臣觉得,愧对殿下。”
云喜:“……绥绥找你去了啊?”
拂谣道:“是。”
云喜心想,今儿这倔丫头竟能跑到这里来请罪,且不问几分真心,但是……绥绥必定是下了苦心去劝的。
绥绥竟会这样耐心……
说实话,让云喜有些吃惊。
他是真心待拂谣的。只是,年岁,性格的差距摆在那,绥绥难免就要吃力些。
云喜叹道:“天狐这般待你,实在是难得一见。你啊,要惜福啊。还有想不明白的,回去再仔仔细细想通透了。莫辜负了他才好。”
拂谣愣了愣。
她现在满心,都是要如何斡旋朝堂关系,要好好琢磨国卿的话……
女王殿下这番话,她倒是不太能理解。
“是,臣必定会好好想。”
云喜看了她一眼,那死活不像开窍的样子,突然就觉得绥绥有些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