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陛下一早外出,云喜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还在蒙,突然一扭过头就看到如花那张神色复杂的小脸儿。』
“殿下,您说再几日的功夫,会不会整个王庭都被您给砸了?”
云喜:“胡说什么……”
突然想起自己先把正阳宫夷为平地……不,连平地都没有了,直接炸成了个大坑!
刚搬回云和殿这也没几天,寝殿就碎得只剩下一张了……
她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把脸扭开了。
不过如花心情是很好的。她是贴身照顾云喜的,自然知道这两位是久未有私密的事情生了。虽然二位主子看起来感情依旧很好,但如花简单的脑子里,就觉得,这的,在一起不天天烧,难道要“相敬如宾”?不要吧!那起码等殿下生了小殿下再说啊!
今天一早,陛下似乎是从那堆废墟里捡了一身破破烂烂的底衣来先穿着了,然后面色自然地叫她去给他找朝服……
哎哟!那个架势,肯定出事了啊!
因此如花今天的心情啊,就美了一早上!
她也没再纠缠这砸殿的事,只是一边小心地扶着云喜下了地,服侍她更衣,一边道:“今天一早,井相亲自跑了一趟西山,把青奴接回来了。”
云喜愣了愣。她都差点忘了还有这号人了!
“把他接回来,是……”
“说是白奴寻到了法子给他彻底洗髓,陛下把他接回来,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开启诸神之墓。”
“开启诸神之墓……”
如花给她系好腰带,头也没抬,道:“您忘了?那佞臣云染,封印了大半元神在诸神之墓,只以为躲着便安逸了。之前是青奴没出息,自污了血脉,陛下打不开诸神之墓才作罢的。陛下此番接青奴回来,自然是要清算诸神之墓中的云染啊。”
云喜:“……”
她倒是,愣了愣。
如今她什么事儿都没忘,自然也记起了当初和云染那些恩怨。
恩,是魔道之中,庇护救命之恩。
怨……那是当年,逼宫,胁迫,掳劫之恨。
更复杂的是,如果说云喜和云染,在魔道之中是做了十几年的假朋友,可云喜和他的父亲赤瞳,却是真正的生死之交。
甚至,云喜是亲自送赤瞳走的。就连现在,她的酒窖里,那每一坛香醇的美酒,都是来自赤瞳的馈赠。
听了如花的话,云喜的心情便有些复杂。
但道理她都明白,陛下和云染是不共戴天,迟早是要清算他的。陛下和赤瞳其实也算是一见如故,她看得出来,陛下很欣赏妖尊。
所以,陛下没有在出了魔道以后,立刻就要了云染的命。
但那人情,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了。陛下和云染的恩怨,不是他和妖尊的“一见如故”,可以抵消的。
云喜绝对不会傻到去劝陛下手下留情。只是想到殉葬的赤瞳……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惋惜。
“今天咱们还是先收拾正阳宫……其他的,都照旧吧。”云喜道。
“是。”
……
国卿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