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谣亲自在车下等候了半晌,终于看见了那已经闭门不出好几日的老狐狸。
自从那天酒醒,知道自己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向来嬉笑怒骂没心没肺的国卿大人,竟是一时想不通,就称病罢朝了!
除此之外,他还闭门谢客,连拂谣都不见了。
拂谣不是一般的女子,遇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闹。便是每日定时定点,到这国卿府门口,来让人通告一声,若是国卿大人不见,她再等半个时辰,就走。
她也不急,心里知道绥绥必定会见她。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绥绥那天晚上,唱的那歌。
绥绥白狐,九尾庞庞,成于家室,我都攸昌。
这涂山歌,很多人都以为是狐族的求偶歌。但实际上,那意思却是在庆祝新婚。
国卿大人满心欢喜地唱着这歌,作为他身上现在的唯一女性……
拂谣听了一晚上,虽然实在是难听,可她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这么一破锣嗓子里唱出来的歌,唱得云喜目光呆滞了一晚上,唱得整个王庭夜不能寐……
却把一向理智分析利弊,颇有踩着男人上位的拂谣大人,给唱得心花,怒放。
拂谣心想,他不见她,还能见谁?
因此,终于看到那男人亲自从府里出来了,她露出了笑容。
绥绥抖了抖耳朵,扭开了脸,下意识地不能看她的眼睛,粗声粗气地道:“你来干什么?不是说了,最近我谁也不见吗?”
若是从前他在这儿摆他国卿的谱,拂谣说不定啊,还吃这一套,必定懂事乖巧地退下了。
可她如今,只是故意盯着他,把他盯到那对大耳朵似乎都微微红,才又笑道:“大人,有正经事呢。”
绥绥道:“不听不听。”
过了一会儿,又道:“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拂谣做事一向讲究效率。如果可以把国卿大人哄出府,顺便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她笑道:“确实有一点麻烦。白……白大宰的弟弟,青奴回来了。井相亲自去接的。”
绥绥道:“哦,那小子啊,听说过。”
他的确只是听说过。那个臭名昭著的小子……
“所以呢?”
拂谣简短地把陛下的打算说了,才又道:“开启诸神之墓,这么大的事情,我实在是压不住。”
绥绥道:“这么大的事,何须你去压阵?你至多在边上打个下手,雪无痕,井相,甚至如今云小喜,都可以站在你前面。”
拂谣耐心地道:“可这毕竟是太祭署的事情,若是白奴大人还在,那必定是需要她来站在最前面的。我么,火候还不够,那自然想请国卿帮忙。”
她伸手挽住了绥绥的手,道:“有句话说的好啊,肥水不落外人田。这件事与其让其他人来沾手,不如让我们国卿大人站在前面啊。毕竟,谁不知道,国卿大人是向着我的。”
绥绥顿时有点懵,连耳朵都立了起来。拂谣很知道进退的……虽然他从前不喜欢她那样。
她今天好奇怪啊,不过他好喜欢!
拂谣又道:“为表答谢,我请大人府下一叙,不知大人可否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