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看着县城方向,心念难平,周围也没有人,没人帮自己看着打谷场,不能追上去。
这时候,王富贵晃晃悠悠的过来了,嘴里还吊着草屑。
“富贵叔···”
“哦,宏小子,今天的事做的不错,救人命积德行善,不错,不亏是老王家的种!改天富贵叔给你炼一把好刀,带身上防身!”
“富贵叔,没打坏吧?”
富贵叔刚才就想揍凌长河,王宏是知道的,这时候从县城方向来,王宏能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挺好,干了自己想干的。
“你小子!你叔就那么没谱?没事,还能骑车回县里。”
“好!不亏是我的富贵叔,有人问,我会说富贵叔一直在打谷场帮我家翻谷了!”
“不至于吧?那狗日的敢告官?”
“有备无患吧,他是干部,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
王富贵拍了拍王宏的肩膀:“我回家吃饭,等一会儿过来给你家打谷!”
见到富贵叔做了自己想做的,王宏心中的不平总算是平复了。坏人可以长命,却不能做坏事没报应。
王富庆去关家坳借风车了,拉着风车从关家坳往家返,一路上把发生的事都听说了,便急急的赶。
打谷场上,儿子一个人眯着眼靠着树坐在马扎上,挺悠闲。
“爸,回来了。”
“今天的事做的不错,很好!在关家坳就听到一些传言,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救回来就好,否则你老妈那个本家大爷,还指不定怎么后悔呢,再怎么也是自己的闺女!”
“秀芬姨去家里了。”
“哦,我回去看看,一会儿喊你吃饭。”
关秀芬进了王宏家院子,不进家,自顾自的搬了几块砖头放在树荫下,关思凌跟在她妈身后,默默的流泪。
王琴已经搬出来小方桌和马扎了,关秀芬也不坐,就坐在砖头上。
原本听老妈讲曾经发生的故事,王琴是对关秀芬没什么好感的,可看到今天的事,又觉得她不容易,心里有苦却一个人受着。
家没了,男人没了,亲人不认,就她一个人。
“秀芬,换身衣服吧。”
关秀莲找了一身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眼里噙着泪,不知道怎样劝慰,满脸的担忧。
还是个黄毛丫头时,秀芬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耍,姐姐姐姐的喊着。人长大了,事多了,还是这样的事······
去年去县里,她还是开开心心的,以为她总算是熬出头了,日子过下去,四大爷总有一天会原谅她的。
当时,还拉着自己去照相馆合影,想起当时,秀芬的笑容是真的挺真实的。
可这转眼就······
“秀莲姐,就让我穿着这吧!衣服脏点没事,心不能脏,我想让这日头晒晒,把我的心晒亮了,晒透了,不至于再蒙了窍!”
“秀芬,别多想,都会过去,想想四大爷,想想······你还有个好闺女,不想什么也得想着闺女!”
“姐,我懂,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否则对不起宏小子救我回来费的心!秀莲姐,我没有你的命好······”
关秀芬再也控制不住了,对凌长河心灰意冷时没流泪,这时候却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刷刷的往下淌。
“妈······”
关思凌也不会说,不知道说什么,喊一声妈,也不敢大声哭,只能陪着她妈流泪。
“有什么好哭的!你都敢寻死了,还怕不能活着?”
王富庆一走进大门口,就几乎是咆哮着训斥。
“你说你,干的这屁事!以前的种种不说了,朝前看!有勇气跳河,就不要面对生活时哭泣,不为谁,为自己,为自家闺女,好好活!”
“姐夫···我···我明白!”
关秀芬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再抽泣。
“去,进屋里换你姐的衣服!成什么样了?你还想一直带着这身脏活着呀?”
王富庆在还清债,放掉了心里的大石头,就又恢复了一个学究,一个酸腐,一个乐善好施,一个好为人师倔强的文化人心境。
“你是秀芬家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