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故事编的不错,回头再说。”李缘风眉头轻皱,瞬间没了踪影。
一旁的花陌早就不见了。
刚刚被俩人的威压压的精神力消耗过大。百里星云现在倒是有一点困了。
百里星云将昏过去的碧君抱到床上也睡了过去。不过却做了一个梦。{关外野店烟火绝客怎眠}
西出阳关,故人难遇;荣华场里,恩怨两消。
输完千两白银后,叶谌安心地靠在床铺上,准备入眠。关外野店,多是些来往的商旅剑客,以及隐身于此的厌世之人。
叶谌因为前两日得罪了这大漠的一伙贼匪,也就是乔居于此的客栈老板吴达,是故今晚特地拿了千两白银,在赌桌上奉承出去。已近三更,楼下赌桌上的叫喊声依然络绎不绝。叶谌被吵得睡意全无,他来大漠做一些买卖,现在货还没卖出去,却先赔了一千两,虽然说服自己来日方长,但心里始终不是滋味,加之楼下吵闹,索性披了衣衫,重新下楼。
赌桌上热火朝天,叶谌看去,只见酒桌拼凑成的赌桌上,一只通体火红的火狐被放置在中央,火狐闭着眼睛,似乎伤的很严重,脚上原本鲜红的血迹因染着毛色凝成黑斑点点。“这一局,就赌这只火狐。”客栈老板吴达指着火狐朗声道,“这火狐是我昨日刚刚捕获,狐皮狐心狐血,这火狐可全身是宝。饮其血不但延年益寿,还能内力大增,百毒不侵,至于这狐皮,传闻??”周围是一阵唏嘘的感叹声。
火狐难得,成年的火狐更是难得。出没于沙漠,快如闪电,难以捕捉,极其稀有珍贵。叶谌看过去,大汉对面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手中白面折扇慢悠悠地摇晃,似乎对这火狐并不感兴趣。
吴达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有些气恼,“小子,你有什么赌注?”
白衣公子将折扇轻轻一收,身后同样白色裙衫的侍女便将一个铁盒子呈上,端端正正地摆放在赌桌上。
侍女将铁盒盖子打开,白衣公子缓缓道,“西域雪山上万年雪莲,五千年开花,食之虎兽可得道成精,至于人嘛??”他略微一顿,“虽不能成仙,却可长生不死!”
周围的哄抬声更高,吴达虽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然而奇珍在前,也被说的蠢蠢欲动,有些迫不及待地道:“那么,公子,开始吧!”
话音刚落,原本烛火通明的客栈大堂随即陷入一片黑暗。顿时哄闹四起,趁乱打劫者比比皆是。叶谌站在楼梯口,窗外隐隐月光照进,他看见两道白衣的影子躲窗而出。想要上前追寻,慌乱中却发现自己的心很一阵纠纠的疼,他扶着楼梯廊,想,怎么在这个时候老毛病又犯了。
待客栈内重新火烛明明,已然桌倒人散,寥寥无几。唯见吴达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他的火狐不见了。他手里抱着的,却是方才白衣公子的铁盒子。
他将铁盒子狠狠地砸在地上,“假的?竟敢骗老子?”
叶谌这下明白了,方才的白衣公子分明就是为着火狐而来。
吴达看着他,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胸口,“小腿崽子,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叶谌本能地摇头,前两天才刚刚得罪这位开黑店的盗匪,刚赔了白银千两,他还不至于这么不怕死地又送上门来。
{寒来袖间谁为我添两件}
江南如丝秋雨打在脸上,杨柳岸细雨婆娑,江中小船摇橹轻荡,周围红墙绿瓦的大院,以及青瓦白墙的庭落,与大漠风烟,关外烟火,隔了两重天。
叶谌站在船尾,并未打伞。细雨淋漓,一路看过往山色城光缓缓而去。他有些怅怅,想起一个月前,关外野店,粗犷的汉子因为痛失火狐,认定他与那白衣公子是一伙的,强迫他拿出准备出关买卖的货物为赎。
人在他乡,势单力薄,此次关外,他是分文未赚血本无归,还倒贴白银千两。
两岸烟花阁楼,楚馆林立,秋雨绵绵,银铃的笑声飘荡在风里,全身漫透湿意。船家在船头,蓑衣斗笠,叫他,“公子,外边雨大天冷,您进去吧!”
叶谌回过头,看了船家一眼,脚上微一使力,人便踩着水花上了岸,回头清洒地丢了船钱。
上岸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声音,“公子,留步。”
叶谌打量眼前这位公子,一身白衣,手中白面折扇依然只字未提,身后是撑着一把紫竹伞的白衣姑娘,与上次两人在关外野店不同的是,白衣女子的身后,跟着一匹雪白的老马,此刻在秋雨里,眼睛与主人一样,看着他。
“是你?”叶谌想起,是他,害自己身无分文。
“在下罗青。”他微微颔首,“公子拿了在下一样东西,在下想讨回来。”
叶谌冷哼,“罗公子害的我身无分文,我还没向公子问罪,你到恶人先告状。”他想了想,觉得不予追究,双手抱拳,“在下告辞!”
白衣公子却是不依,手中折扇轻轻一横,挡住他的去路,已是换了语气,“有缘千里来相聚,在下刚才误会公子,不知可请公子喝一杯,以示赔罪!”
叶谌本不打算理他,奈何现在身上财银尽净,身上只剩三个铜板。
名唤罗青的白衣公子似乎看出他的困虑,折扇在手中轻轻掂量,身后的侍女随即奉上一包银子,“这是在下为刚才的过失赔礼!”
叶谌是商人,虽不是什么守财奴,然而绝对不会与银子过不去。
他不客气地接过,罗青微微一笑,“公子,请!”
烟雨江南如梦,佳人美酒,罗青将他带到此处最大的风月场所,烟雨楼。烟雨蒙蒙江南梦,烟雨楼下烟雨情。环肥燕瘦,罗青叫了美女环绕在他身边,自己一厢却是冷冷清清地看着。
白衣的姑娘站在她身后,似楼外的烟雨融于背景。
叶谌毫不客气,酒色犬马,他自不会轻负。酒过三巡,晕眩阵阵,周身的寒冷被一股股热气周旋,全身都暖融融。
白衣的公子慢慢开口,“叶兄,火狐在哪?”
叶谌摇摇头,感觉眼前的景渐渐虚幻,“火狐啊??”他拉着一声叹,然后头一歪,已经醉死过去。罗青将手中的折扇“啪”地一收,“废物!”
一直静静站在身后的白衣女子开口,“公子,该如何是好?”
罗青想了想,“白蝶,你先照顾他,醒来再说。”
“是。”
叶谌虽已醉死,然而神智始终有些清醒,似乎有人帮他换了衣服,躺在一个温暖的地方,自关外归来,似乎很久没这么享受了。
他慢慢靠过去,却被人一把推开。强睁开眼,却看到白衣的女子站在面前,脸颊绯红如天边晚霞,他才想起,自己似乎是轻薄了她。
待开口致歉,白衣女子已经开了口,“我叫白蝶,公子让我照顾你。”
叶谌想了想,感觉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忆起自己晕倒前曾迷迷糊糊地听到“火狐”这两个字,可仔细一想,似乎什么也没有。
白蝶端着瓷白的茶器,“叶公子,先喝吧!解酒茶。”
叶谌有些受宠若惊,盯着白蝶洁白如雪的脸颊出神,“白姑娘,”他找了个话题:“你家公子是哪里人?”
白蝶微微一愣,半晌,才道,“公子是青州人士,来此寻人。”
“哦。”叶谌将喂到嘴边的解救茶全部喝下。白蝶替他掖好被角,起身关了窗户,“叶公子本有痼疾,不宜吹风。”
直到白蝶一身白裙消失在屋内,叶谌还有些缓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