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望见武松有所动作,急忙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武松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却听话地藏好了身体。潘金莲故作镇定,道:“夫人,你看就此一间斗室,哪里还能藏得住人?”
那妇人环顾了一下屋子,道:“那么你每天将饭送与谁吃?”
潘金莲道:“就是金莲自己吃了,夫人若不信,请剖开金莲的肚腹,看看份量够不够?”
那妇人见潘金莲毫无惧色,不似心底有鬼的样子,但还是不甘心,忽然走到chuang边,掀起垂幔,俯身向chuang下观瞧,并未发现人,起身道:“快说,你将那人藏在了何处?”
潘金莲道:“夫人请再细查,哪有什么人啊?”
“呵呵,好啊!”那妇人走了过来,道:“跟我走,我会让你说的!”当先出了房门。潘金莲向武松摆摆手,摇摇头,又指了指地下,意思是“你就在这里呆着,我没事”,便跟着那妇人出去了。
武松本欲跟去瞧个究竟,但是一来怕暴露行迹,现在不止是要连累慧珍,恐怕还要连累潘金莲;二来见那妇人只是喜欢潘金莲,似乎对她再无歹意,便作罢,只乖乖地躺在架板上,心中忐忑不安,想着自己一时冲/动闯进了李家庄,却最终到了这么一个两难的境地。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潘金莲出到外面,拿起铁锁将房门锁了。那妇人听到响声,回身道:“干嘛锁门?”潘金莲道:“是夫人几番吩咐,凡我在外,便从外面锁门;凡我在里,便从里面锁门。金莲从不敢忘,若夫人不愿锁,我再开了。”说着摸出钥匙,就要开锁。
“不必了!”那妇人没好气地道,“你若没忘了我的吩咐,今天那老东西就不会进了你的屋了!”
潘金莲不敢再言,装起钥匙,跟着那妇人走了。
刚走到后院的月牙门前,见一个婢女等在那里,一副着急的样子。那妇人问道:“小翠,你慌里慌张地站在这里做什么?”那婢女小翠急忙迎上来,道:“启禀夫人,老爷说官府请他有事,让我告诉你一声便走了。我去你房里找你,并未找到,不知你在哪里,因此在这里等候。”
“这老东西!”那妇人骂了一句,“自己做下了错事,不愿受罚,便逃走了。”也没再多问,领着潘金莲到了后院,一直往北而行,直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旁边停下。潘金莲没有进过这间房子,听说里面闹鬼,便止了步,害怕地道:“夫人,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那妇人道:“我自有事要问你!”摸出钥匙开了门,喝道:“走,进去!”
潘金莲虽然心里忐忑,但也不敢违拗,便走了进去。虽是白天,但屋里却很黑,窗户都被木条钉死了,只留着几条缝隙可以透进些光来,隐约可见这是一间老屋,家具发黑,似是被火烧过一般,屋顶的乌梁尘垂落了下来,应是许久无人居住了。
不过,墙角放着的一张大chuang却是非常干净,上面简单地铺些被褥之类,只是没有铺展;另一边的墙角则立着一截木桩,木桩横枝交错,似是个人形,上面ChanRao了一些榺条绳索,不知做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