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在季玉泽掀开裙摆, 准备探头入内前,她缩回了脚,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竟然要替她那个, 扶月是万万没想到的,小说里写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季玉泽手停下,视线随之抬起, 落到她小脸上,耐心地等待她拒绝说辞。
半晌, 扶月绞尽脑汁:“我不太想,今日很累, 我想早些歇息, 你也是, 大夫说该好些休息的。”
静默几秒, 季玉泽缓缓敛回手, 裙摆重新落下,轻轻地打到扶月脚踝上, 她一个激灵。
他撩起眼皮,眼眸含水, 神色倒没拒绝的尴尬和不悦, 唇角依然微弯着:“你睡便好, 我自个儿来。”
扶月僵住, 深知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 任由他作为,接着怕是会再次经历一回那种事。
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 扶月摇头坚定拒绝, 一字一句顿:“不, 这样, 我睡不好的。”
顿了顿。
她瞄了一眼他,手有点儿无处可放,犹豫道:“你是不是很难受,如果你确实需要的话,我可以用其它办法帮你。”
季玉泽留意到扶月的小动作,轻笑着回:“不用,月月睡罢。”
这个回答令她稍微吃惊,原以为他会同意用另一种方式舒缓的,不料却中途放弃,让自己睡,不继续了。
酥糖彻底融化,扶月口腔内充斥着难以忽视的甜腻味道:“好,我先去漱个口,待会儿回来。”
“嗯。”他顺应她要求,安静地躺回榻里侧。
扶月漱口完,顺便洗了把脸,回来时,季玉泽阖着眼,呼吸平缓,似入睡一小会儿了般。
困意朝她袭来,打个哈欠,脱鞋上去,放柔手脚,躺他旁边,也跟着闭上了眼。
半夜,扶月睡得不是很好,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能感受到床榻微微地摇晃。
房间里只点燃了一盏油灯,视线昏暗,她惺忪地掀开眼儿,入目的是一幅艳丽的画面。
青年腰以下的衣裳交错铺叠,与肤色颜色相反的墨发垂腰,轻轻摇动,一来一回,极为晃人眼。
季玉泽轻抿着唇瓣,泛起淡淡水色,细细声音从齿间一点点溢出,微微垂下的眼尾染着红润。
“月月、嗯...哈...月月...”
那只没受伤的指若青葱大手微动,他昂起下颌,一滴汗从锁骨流落,坠下去。
扶月喉咙发干,赶快又闭上眼,但刚才看到的画面替代了地室里的画面,挥之不去地重放着。
“月月、月月呐。”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动静逐渐变小,扶月在心中轻叹,终于完了,不然听着这些声音,后半夜肯定无法继续入睡。
还没来得松一口气,冰凉的触感从脚踝处传来,抚上已被她体温捂热的锁链。
到了这个时候,扶月不知道该不该醒过来。
在扶月踌躇期间,季玉泽弯下腰,越过锁链,吻上瘦白的脚踝,指尖下挪,寸量过圆润的脚趾头,一一掠指缝而过,转而托着她小脚。
扶月屏住了呼吸,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已经醒了,否则未免过于尴尬。
过了半刻钟,季玉泽直起身子。
他呼吸略急促,俯视着紧闭双眼,看似陷入沉睡的少女,一声抑制不住的低喘从不断上下滑动的喉间滚出。
等季玉泽整理好所有,扶月的心才安定下来,不过已不太睡得着,默念着数字催眠。
第二日一早,她破天荒地比季玉泽早起,在房间没事可做,便下客栈一楼。
早上的客栈一楼人很少。
扶月寻张靠河边的桌子,叫了几笼包子,趴一旁栏杆上眺望着早起干活的采莲女。
采莲女长得白白净净的,立于小船上,裙子淡绿,微泛粉的脸颊与荷花相映,与自然融为一体,煞是养目。
许是察觉到有人看自己,采莲女停下手上动作,抬首往扶月这边看来,先是一怔,随后微微一笑。
扶月也回了个笑。
“扶二娘子。”一道清沉的声音响起。
闻声,她把注意力从采莲女身上转到身后,与陆然和林平对上视线。
陆然今日前来还是为了案件,扶月知道,交换线索时,也与他道了自己和季玉泽打算明日返京城的计划。
等听她简略复述一遍卫府嬷嬷所言后,林平面露不虞,认为卫府之人此举不妥,竟把这般重要的事告诉他们,不告知自己。
话说他们才是正儿八经的大理寺少卿,反观扶月不过是一名不正言不顺的协助查案之人。
林平确实有私心,很矛盾的私心。
想赶紧破掉霸王别姬一案,主动提出与扶月交换线索,但又不想对方先查出来,夺走功劳。
而陆然倒无所谓,大家都是一起查案的,无论谁得知线索,最终有利于查案便可。
只是,他在犹豫。
按扶月的意思,得知这些消息后再留在盛州也无济于事,现下重要的是回京城,彻查听雨阁阁主所为。
陆然看了眼四周,循礼节问一句:“季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