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包子出炉,小二用托盘装着几笼送过来,扶月边帮忙接下来,边回答:“他还在休息。”
陆然坐外边,也跟着帮忙放包子。
今日怕扶月和季玉泽会很早出去,林平尚未用早食就来来福客栈了,此时看到包子,不禁咽了咽唾沫。
扶月没错过他想吃的眼神,推了一笼包子过去:“陆大人、林大人,尝尝,这儿的包子可好吃了。”
并不是没银子吃包子,林平婉拒:“不用了,我们再要过便好。”
包子又不贵,扶月耸耸肩,不拘小节道:“你们吃罢,我点了好多笼,吃不完的。”
林平抿了抿唇,见陆然没反对,试探性地拿起一包子吃起来,包子皮很薄,肉馅和汁多。
一口咬下去,香味四溢。
扶月之所以叫那么多笼包子,是因为怕季玉泽和小秦他们突然下楼。
但包子出来后,他们还是没下来,晾太久会不好吃,倒不如跟陆然和林平分着吃。
二楼上。季玉泽推开门出房,走到楼栏边。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扶月正在跟林平聊天,她笑得很欢,白白嫩嫩脸颊上的梨涡弧度很是好看,手上包子被咬了一口,留下牙印。
看着看着,季玉泽手落到楼栏上,注视着楼下之人,指尖微微泛白。
其实......素来敏.感的他慢慢意识到一件事,扶月,她也许从未喜欢过自己,更别提比喜欢更深的爱。
为何?
心措不及防地一抽。
欲罢不能的怨恨,不知从何而起的怨恨,怨恨她对所有人皆如此好,怨恨她...不喜欢自己。
怒火与妒意迸发。
但更多的是不可名状的慌乱。
季玉泽感受着这股陌生的感觉,只觉呼吸变得愈来愈难受,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掐着脖颈,一点点地收紧,妄图夺走他的性命。
扶月不喜欢他,之前为什么要那般对他。季玉泽不明白,所有人做事都会有最终目的。
而希望得到扶月,是他如今所作所为的最终目的。
那扶月的最终目的是何?
也会是人吗。
可,倘若是人,那个人是谁,会是他吗。季玉泽垂下眼,眼里只剩下笑靥如花的扶月,把在栏杆上的手背青筋微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掌柜的腿脚有问题,要按时用药,今日药没了,让客栈的小二去不远处的药坊买药。
柜台靠摆在向河边的桌子很近。小二拎着药回来,放到柜台上。
他跟掌柜的道:“对街上有一人晕倒了,长得俊俏,脸上还有血呢,没人敢乱动,看着装像是位富家郎君。”
掌柜的头也不抬,剥瓜子:“富家郎君身边怎会没随从,还晕倒在大街无人管?”
盛州对待外来人是热情,那是建立在对自己没有害处的条件上。
普通老百姓没胆子带一陌生身上有血的人回家,而路过的有钱有势人家懒得理这些乱七八糟事,是以,只能等好心人去找官府之人。
不过这一来一回,怕是人都没了。
小二坚信那当街晕倒的郎君是富家人:“不是,他腰间那块玉佩可值不少钱,刻着一陆字,这般作为一向是大家。”陆是小二的姓,他恰好认得此字。
长得俊俏、腰间挂着一块刻着陆字的玉佩?
听到一半,扶月想起了一个人,陆少慈,见过那么多次面,她记得他腰上常有一块刻着陆字的玉佩。
脸上有血?是受很严重的伤吗。
不会死罢,攻略人物死,那攻略任务还如何完成?念及至此,扶月猛地站起来,想去确认一下街上的人是不是陆少慈。
若是,寻人送他去卫府,好歹保证性命无忧。
林平正吃着第三只包子,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咽下口里的包子,问:“扶二娘子,你怎么了?”
陆然也不明:“扶二娘子,可是有急事要处理?”
扶月没瞒他们:“你们听到小二所言了吗,我怀疑街上之人是陆郎君。”
自然是听到的,只陆然认为这种事让盛州官府去处理较好,可那人如果是陆少慈,他既认识对方,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我们去看看罢。”不亲自确认晕倒在街上之人是谁,扶月都无法心安。
毕竟这可事关自己能不能回家。
林平放下包子,擦了擦手,拎起剑:“好。”陆少慈可是当朝陆将军之子,能攀上点关系也好。
好字尾音刚落,扶月便扶着裙摆冲了出去。
楼上的青年静静地看着她背影消失,忽嗓音极温柔极轻地唤了声月月,色若春晓的脸挂着一抹古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