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挪动柜子的一角时,铁质的柜角与地砖摩擦,发出了一声很诡异的声响,强烈而刺耳,但我又觉得那么微弱。躺在床上的千突然做起来,大声的吼了一声:“建东!干嘛呢!干嘛呢!建东!”我双手抱着柜子,转向右边,看着坐在床上的千,微微笑说:“没事儿,我就是给书桌柜子换个位置,换一换心情。”千一副亘古的表情,我看不出有什么波澜。
柜子君被我折腾的头昏目眩的,一会朝向南,一会朝向北,一会又朝向东,西边是墙。一个柜子的位置,就将我所了解到的那点室内设计与陈列设计知识用得精光。我的坚定又开始像土墙上的小草,被风吹,窸窣响。书桌,对,先把柜子搁置一旁吧,把书桌挪出来一个脉序吧,然后在去协调柜子。
在我挪动书桌的时候,千从床上下来了,一如既往的找鞋,有一只人字凉拖一直在他的脚下打转,就是不肯很快的被征服。然而千狠狠地踢了一脚那只凉凉的鞋,口中发出一声斥嚅,好严厉,但我并没有看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迈着索债似的脚步,朝向阳台过去,阳台上有一块镜子,它真是千的好朋友,每天千都会花费上相当一些时间跟那块镜子聊上一聊,这期间别的舍友们都是要回避的。千一直坚持着那千年不变的生活作息,连桌上的牙膏牙刷的位置都是自始不变的。
终于书桌的位置被我搬定了,朝向南,正好正对着民哥的左半边身。我把圆凳子放入书桌的里边,试坐了一会儿,身子靠在后面的墙壁上,很凉,在这刚立夏的日子里,靠在墙上,真的很舒爽。在我享受这一丝快意时,千从阳台匆匆走来,路过我书桌前时,它看我的眼神目光迥异,盛气凌人的,狠狠的咬出一句:“你是闲得蛋疼没事干是吧。”那样子就像去年我借他两张手纸没还他的样子。我迷惑了。
经过半个多钟头的倒腾,终于书桌与柜子都有恰好的着落,各类杂碎的东西,也被归置安稳。一切给人的感觉都很好,但还有一个小型书柜被遗留在宿舍过道的中央,没有归处。我仔细观察刚调整好的新的秩序,小书柜实在是显的多余。新的朝向的书桌,前后不靠墙,也不能同大柜子依靠。所以小书柜就不能再放在书桌上了。一是没有依靠不稳妥,再是现在的布局,在书桌上面安放一个可大可小的书柜,多少影响视线,而且打破和谐,所以我坚决拒绝这样做。
再次放下鼠标的民哥,看向我问:“怎么了?搬好了。”
“嗯,差不多了,就是多出一个小书柜,不知道安放到哪里,实在是找不到地方啊!”
“床上。”
“床上!?”这两个字大约在我脑袋里游了两秒钟,而这两秒时间内我一度认为民哥是在开玩笑,事实上民哥并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的。而这以后,我突然尖叫起来:“对啊!好主意。我完全可以把它放在我床头的铁架上,然后让它一边靠在墙壁上,这样一来我也有了床头柜了。
民哥绝对一个很懂生活的人。
而我通过一次的调整,不仅只是生活罗列的秩序发生了变化,在结束这一切归置活动结束后,我确实从中体会些什么,随之而变的是心情。我甚至觉得生活自此又有了新的方向与乐趣。停了好久的写作,也在这个晚上被我重新敲打起来。
生活其实可以有很多种形式的。或许重新调整轨迹会带来很多的麻烦与困惑,但经过一番辛苦的归置后,心情真的会重新出发。如果没有冒险,就永远不会知道另一条路途上的风景。有些人选择现有固化的生活,被安稳惯养着安逸。而我一定会选择打破再重新拼合。
再一次的看到千从床上下来,一连串驾轻就熟的动作,永远安逸的牙膏位置。我渐渐的明白了千坐在床上的那句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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