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红绫淡道:“没什么想法。”
韩尚书沉默片刻,又问了一句:“殿下心里可有支持的人?”
“没有。”
韩尚书闻言,不由又沉默。
夜红绫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想法,没什么表情地起身告辞,“天色不早了,本宫不多打搅。告辞。”
韩尚书连忙起身,亲自送她出府。
所有敏感的话题终止于走出书房之后,两人一路无话,一前一后走到大门外,直到看见夜红绫坐上马车驶离尚书府门前,韩尚书面上所有的表情才慢慢敛了起来,眉目紧锁,眼底若有所思。
“主人这招以退为进,使得很精妙。”绫墨坐在夜红绫跟前,光明正大地在她颊边偷了个香,随即才真心实意地拍马屁,“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夜红绫靠坐在榻上,眉目沉静淡漠。
“韩尚书是个聪明人,主人虽把证据都给了他,看似在提点,可他心里清楚主人手里定然还有别的证据。”绫墨的声音低沉柔和,绵软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心有顾忌的同时却还要感激主人今晚的手下留情,韩尚书此时应该正体会着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夜红绫偏头瞥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韩尚书算是朝中一股清流,自有文臣风骨,本宫不会当真去对付他。”
“我知道。”绫墨点头,语调沉定,“他这样的人只能用些手段拉拢,且用他无法拒绝的方式。”
先兵后礼。
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韩尚书若说心里没一点忌惮肯定是假的,就算他不曾亲自参与过那些事情。可身为最高长官,督查不力,纵容手下犯罪,皇上追究起来也够他喝一壶的。
夜红绫把证据都给他,既是送给了他一个人情,无形中也是让他知道她手里握着筹码。甚至在他以为夜红绫会趁机提什么条件时,夜红绫偏偏大度地什么条件都不提,越发让他无法猜透她的意图。
绫墨毫不怀疑,方才在书房里那一瞬间,韩尚书已经做好了硬碰硬的准备——如果夜红绫真提出什么过分要求的话。
偏偏夜红绫什么也没提,倒是让他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心里越发没底。
“承了这个情,面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威胁,以及兵部这点关系,韩尚书以后应该会慢慢朝主人这边靠拢。”绫墨似是已经预料到了韩家未来的靠向,“纵然到时候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女主为帝,可当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已没了反悔的机会。”
夜红绫没说话。
绫墨聪明,拥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眸子,以及他对夜红绫的了解太深,几乎能看透她每一步棋下真正的意图和布局。
其实比起真正玩弄权术的人,夜红绫的筹谋依然带着一种武将的直接,并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也谈不上有多高深莫测,很容易让人猜透——但旁人也得敢猜才行。
能轻易猜透她的心思且敢于直接说出口的,目前为止也就她的御影卫一人。
回到公主府已是亥时,绫墨屏退了前来伺候的侍女,主动替夜红绫宽衣。
清冽绵软的气息萦绕在她耳畔,带着几分旖旎缱绻:“主人,今晚由我侍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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