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凉夕方才那一句,与其说是恭维,倒不如说是故意噎她的。
曾几何时,苗银玲的确自诩没有什么她办不成的事。
可现而今,她不也成了阶下囚,任人宰割吗?
“皇后娘娘谬赞,银玲受不起。”
再开口时,苗银玲声音里不自觉带着些清冷之色。
乔凉夕却只当没品出什么异样,只依旧笑吟吟地道,“只是没想到,你虽身在大牢,却还能搅动风云,本宫佩服。”
骤然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苗银玲不由动作一滞。
然而,只顿了片刻的功夫,她便不以为意的浅笑一声,“什么?”
“难道,你还不知道?”乔凉夕故意皱了皱眉头,迟疑了半响问道。
“知道什么?”苗银玲明知故问。
“难不成,神女姑娘没告诉你吗?”话音刚落,她却是丝毫不顾眼前人的惊愕模样,只转而追问一众狱卒,“神女没来过吗?不是说差点出大事?”
面对乔凉夕的质问,一众狱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那刹那的功夫里,众人只觉冷汗涔涔。
可纵然惊骇不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是,“是,那一天岑将军也在。”
如果不是岑相思眼疾手快,否则只怕会出大事。
哪怕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如今回想起来,却还是会让人心下生寒。
“是吗?什么事情竟然惊动了岑将军?”乔凉夕眸中含笑道。
“这……”
狱卒刚准备应声,却被另外一道轻蔑的声响盖过,“看来,皇后娘娘的确是太闲了……”
冷不丁的一声揶揄,让在场众人不由一怔。
“与其担心那些无辜之人,倒不如想想自己。用不了几日光景,怕是就只能做亡命鸳鸯了。”
苗银玲话音刚落,众人又不由得眉头紧蹙,下意识间转头看向乔凉夕。
却见这位皇后娘娘依旧端着一副沉静模样,面上更是丝毫不显,却像是全然不曾受到影响。
“本宫今日,只怕是白跑一趟了……”
她状若不经意地一声轻叹,愈发让周遭众人看不穿。
但哪怕是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苗银玲却是也能淡然自若地接茬,“明知无果,何必挣扎。”
乔凉夕笑了笑,“痴妄而已。”
溢出口的这四个字,却是让许多人不自觉大眼瞪小眼。
就在在巧练呼吸转身欲走的时候,苗银玲却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不就想知道,外头那些失踪是怎么回事嘛?”
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耳畔响起的那一刻,乔凉夕顿了顿,只刹那的功夫,眼前人却又放声大笑,“只可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永远……”
此时的苗银玲就像是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怎么都停不下来。
与之相比,乔凉夕的声音着实清冷得多,“是啊,就像你永远看不到苗疆繁盛的那一天一样,永远!”
与苗银玲那阴恻恻的模样不同,乔凉夕端着笑,话音落下,转身欲走时,却瞥见她脖颈间有一抹红。
像血一样的朱砂色,让她不由心神一凛。
岑相思将人扭送到跟前的时候,好像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