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韶莲自问并不愚笨,但却也始终难厘清其中缘故。
薛子晴没再多说,只柔声劝她想开一些。两人隔着些不远不近的距离攀谈了小半个时辰,翻来覆去说的却是同样几句话。
在秦韶莲跟前,薛子晴始终都端着一副笑模样。
可一脚踏出后院,却还是没由来脚下生了趔趄。
急匆匆赶来秦府赴约的时候,薛子晴原以为能给自己换一丝生机,但不成想最后竟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境地。
但这事十成就像是她劝慰秦韶莲那样,事已至此,唯有接受。
若是没有办法坦然接下眼前种种,那才是生生辜负了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终结的性命。
于任何人而言,都算得上是一种枉然。
薛子晴无功而返,乔凉夕那儿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只是前者比之于她显得愈发兴致缺缺,好容易等散了场,乔凉夕终是追问出声,“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倏然听到这一句时,薛子晴只觉心神一凛,怔愣片刻便当即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没有。”
见薛子晴根本就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乔凉夕心下了然,但面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姿态,“最近铺子里也没什么要紧事,你总得先顾念着自己才好。”
杨晔已经如实告知了她的近况,乔凉夕本就捏着一把汗,再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更是心下不安。
明知道她现如今举步维艰,却还是拼命让其操劳终归不是乔凉夕的本性。
尤其是对薛子晴,她总是想着能护就护一程,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是,子晴记下了。”
薛子晴感念乔凉夕的好,自然不会当面反驳。
只是有些话记下了是一回事,愿意去做是另外一回事。
乔凉夕自然也清楚她那执拗的性子,并没有多少说什么,只暗暗想着得抓紧催促一番了。
京畿再无关于蛊毒的任何线索,一切的希望自然也就落在了岑相思的肩上。
但彼时,岑相思以及一众护卫们的日子,并不算好过。
一边是大祭司的严防死守,一边是苗曦欢的冷言冷语。
仿佛只刹那的功夫里,岑相思就成了那人厌鬼弃的存在,但偏生闫寒晨与乔凉夕下的命令尚未达成,他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
所幸的是,他们这些常年镇守在边关的糙老爷们想要套话也并非全无可能,无非是多耗费些精神而已。
等他终于得了些线索,便当即飞鸽传书到京畿。
乔凉夕得了信儿,第一时间想到了杨晔。
“这事,终归要跟他商议才好。”
闫寒晨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且看看这个?”
被冷不丁召进宫来的时候,杨晔心里没由来一紧,等再接到这一张信笺时,一时愣住,竟是半响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