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扫过信笺的时候,杨晔心中却是毫无波澜。
见他面色沉静,乔凉夕与闫寒晨对视一眼,眸光中倒也不自觉闪过些许愕然。
不为别的,只因这杨晔月余以来就没有闲着的功夫,但凡有点闲暇,便是四下打探苗疆蛊毒的消息。
只是不成想,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的线索,他竟是怔愣地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今日岑将军刚刚飞鸽传书到的消息,信上所言你也看了,只是现而今他怕是没办法正大光明地打探消息。加之这蛊着实阴狠,一时间本宫与陛下还未商议出个对策……”
乔凉夕说着,面上不自觉带着些许颓然姿态。
依岑相思所言,倒是不难将此前京中发生的种种异样全数联系起来。
穆棱说过,那几日有人听到驿站周围的异响,事实上,只是扫过一眼,他们各自却已是心下明了。
只是,这蛊毒既是寄在那蛇上,便只剩下杀蛇取蛊毒这一条路了。
岑相思手边倒是有不少身手矫健的兄弟们,但他们是以护卫苗曦欢等人的由头去的,自然不好在那地界平白生出事端来。
否则,到头来丢人的可就是闫国了。
“我去。”杨晔倏然沉声道。
他眸光坚毅,神色坦然。
见座上之人久久不语,杨晔不自觉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根本就不敢放行,就在他思忖用词时,却听闫寒晨淡声道,“如此,便最好不过。”
说这话的时候,闫国陛下言语中竟还不自觉带着些释然的滋味。
以至于冷不丁听到这一句时,杨晔还没由来有些恍惚,似是全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殊不知,在差人将杨晔请来的当口里,乔凉夕与闫寒晨却是已然商议出了后招。
“岑相思不能动,那便只能再找人去苗疆,为今之计,最好的选择就是他了。”
乔凉夕说得坚定,闫寒晨也讲不出半个不字来,两人思忖片刻,便当即有了答案。
只是,一时之间,他们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如今薛子晴这般阵仗,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出意外,若然没有杨晔从旁协助,着实无人知晓会出现什么变故。
奈何,放眼周遭,却也只有杨晔一人,才是他们最信得过的。
不成想正僵持之间,反倒是让杨晔自己说了出来。
“陛下,娘娘,我杨晔可以去,也必须去。”
虽只片刻的功夫,但杨晔似是已经了然这两人的顾虑,再开口时仍是坚定不移的姿态。
“薛家乃是皇商,我又盯着薛家外婿的名堂,自是再方便不过了。”
说着,杨晔笑了笑,恍惚间倒还真有些颇为感念的味道。
乔凉夕知晓他的脾性,也明白杨晔的纠结。
他当然也盼着能守在薛子晴的身边寸步不离,可苗疆深处藏着的却是她的立身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