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儿女情长与性命攸关之间,孰轻孰重,并不难选。
“那便就这么定了,你且先回去收拾一二,本宫再替你拣选几个得力的助手,明后日便出发。”
乔凉夕原是希望他们能即刻出发,毕竟多耽误一日,薛子晴的风险便多一分。
但再转念一想,杨晔此去苗疆无人知道他境况几何,说不定就成了诀别,倒不如多给他们一些时日。
谁知话音刚落,杨晔便冷声道,“待我回府准备一下,今日便可出发!”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一日都不愿耽搁。
闫寒晨见状倒也不再推诿,当即颔首应下,“朕这就传书岑相思,届时也好请他做好接应。”
消息是岑相思他们打探出来的,杨晔等人纵然是到了现场,怕也免不了要这位大将军从旁协助。
“多谢陛下……”
杨晔郑重地谢过,便旋即退下。
他当即回了薛家,既为收拾行装,也为关心薛子晴。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围在薛子晴身边的那一众家人冷言以对:“哟,这不是才刚败坏了铺子的杨晔嘛,你不好好反省,还跑来做什么?”
“还能是做什么,十有八九是想跟子晴丫头求情呗,将人拘在家里,总归是没了钻营的可能……”
这些人说话句句带刺,薛子晴有些听不下去,便索性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略显凌厉的声响让杨晔不由一滞,他本意是想来跟薛子晴说些体己话,可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她挡了回去。
“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还在反省期,未经传唤,来我薛府作甚?”
薛子晴神色清冷,她半点都没有忘记自己此前将人赶出去的事。
见薛子晴丝毫不留情面,身后众人倒是不自觉对视一眼,暗暗压下了各样不同的心绪。
此前当着众位叔伯长辈的面,薛子晴只是命人好生反省,但今日看他们这相看生厌的眼神,倒也不免开始怀疑,他们薛家的当家人是否当真对这杨晔起了猜忌之心。
事实上,无论是何情由,于他们而言,终归是好的。
只消是能磨得薛子晴再难承接的住肩头的压力,还怕这偌大的薛家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吗?
然,没等他们找到机会继续挑拨离间,杨晔前脚刚走,后脚薛子晴便冷下了脸,“纵然杨晔有错,既已领罚,这事便当暂时揭过,一直咄咄逼人非是我薛家做派,还请诸位铭记于心。”
最后四个字薛子晴咬牙切齿说得再坚定不过,可听着的人可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呵,子晴果真是脾气大了,竟还开始教训起我们这些长辈来了。”‘
“谁说不是呢,原以为光留下一个杨晔就已经够出格得了,不想你竟还学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真真是败坏我薛家门楣。”
“我薛子晴从来问心无愧!”
薛子晴懒得跟他们多费唇舌,留下这一句,便径自离开。
杨晔讪讪然出了薛家门,但私心里终归是放心不下,只好拜托乔凉夕从旁照应。
得知他们夫妻误会重重,饶是皇后娘娘也只能连声轻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