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众人尚未开口,乔凉夕却是已经有了决断。
“按皇后的要求做。”闫寒晨旋即补了一句,话音落下,岑相思等人便当即分开行事。
乔凉夕与闫寒晨却是始终不曾停下脚步,这还只是城中一隅,若想切实知晓具体情形,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去看。
他们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没想过轻易离开。
初次探查时,城中情况让所有人惊骇不已,所幸的是,因着他们的到来,此前已经精疲力尽的守城官员终于得以喘息一二。
他专门命人放出话去,说是帝后亲临,与百姓们同甘共苦,还要所有人务必打起精神,说有闫寒晨与乔凉夕坐镇此地,他们无论如何都能战胜瘟疫。
原是想要借此机会给深陷其中的百姓们鼓舞士气,却不成想,比士气更先来的,竟是不由分说的抵制。
中午时分,一众百姓们互相扶持着聚在官府门口,口中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还有人鸣冤击鼓,要闫寒晨即刻严惩妖后。
这冷不丁的变化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眼见闫寒晨神色倏然变化,岑相思却是忙不迭径自领了令,“末将这就去查!”
“凡是有辱没皇后者,直接收押,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胡言乱语……”
岑相思还未退下,闫寒晨却是厉声下了令,“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君主一令,莫敢不从。
即使知道闫寒晨此刻是怒极攻心才口不择言,可岑相思却是不敢反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后之于陛下的意义,为救她一命,陛下不惜命全军整戈待旦,更遑论是一群已然乱了心智的流民。
但乔凉夕不这么想。
“陛下,万万不可。”
她斩钉截铁的制止,“岑将军,务必安抚百姓,耐心倾听他们的诉求,无论是钱粮还是药材,但凡是我们可以做到的,绝不容有失。”
“是。”岑相思应下,便当即告辞离去。
待周遭再无旁人,乔凉夕这才柔声安抚闫寒晨,“知道陛下你惯来心疼我,可总也不能径直被旁人牵着鼻子走不是。”
说话间,乔凉夕眸中含笑,却还是带着几分玩味之意,“知道的,是您护着我,不知道的还当闫国的君王是个昏庸无脑的呢。”
说罢,不等闫寒晨反应,她便已经径自笑开了。
对此,闫寒晨空余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倒是还笑得出来。”
乔凉夕见状却是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陛下此言差矣,如果不是那边人这么沉不住气,我们又怎么顺藤摸瓜将其一网打尽呢?”
见乔凉夕说的言之凿凿,闫寒晨心底没由来闪过些许狐疑。
对上他的惊疑之色,乔凉夕淡声解释,“陛下难道没看出来,百姓们分明是刻意针对我吗?”
“朕说要帮你报仇雪恨,你偏拦着,这下好了,外头的流言蜚语没有个三年五载怕是再不会歇了……”闫寒晨面色赧然,颇为无语。
乔凉夕却是依旧摇头不允,“哪用得着那么久,想必很快就会有人上书,让陛下休了臣妾,或者是直接除死。”
一席话乔凉夕说的云淡风轻,从始至终不见半点意外,反倒是闫寒晨的神色一如既往的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