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谷从人群中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臣在!”
“清点遣宋使,待到鸿基殿复命。”“是。”
他们走后,我百无聊赖的坐在空空荡荡的詹事府庭院中,只觉得刚才林老有些冒险,倘若对方不是阿光————现在是晋王赵匡义,他会怎么样?
赵匡义也看出了他的木秀于林,若是将他提携入晋王府而不是安排一个可以外出的实职,林老就不能去汴京找苏临渊和生死门了我的打算不就白费了……
这些事,都是等到发生,才知道并非所想的那样简单。
不过,幸好上天眷顾,能让重逢李攸。虽不知他可还是一片冰心,但是有总强过没有。
“阿檀————”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摇进庭院,我堆起笑,“是若兰娘子,你身子可是大好了?怎么出来吹风了?”
秦若兰脸色苍白,怯弱不胜,“承蒙阿檀照顾,若兰本身就是体虚多病,连赶路都能生病。真是不中用得很。”
她的手腕骨突出来,突兀的吓人,一只玉镯子在她手上带着,前后被光一照,好像要透过去一样,“身子不好又怎么样?晋王殿下不也是捧在手心?”
她一咧嘴,“阿檀哪里知道殿下啊……”她从腹内挤出一口怨气,徐徐向我倾诉开来,“从金陵到汴京将近半个月,晋王殿下也就是和我打过几次照面,若不是接着这次生病的时候,瞧我一眼,只怕他连秦若兰是谁都忘了。”
怎么会?他从来没有记得过你。“若兰娘子以后准备如何呢?”我一边拨开她靠向我的头,一边问道,她望向我,眼神迷离,“阿檀难道不知————”
真的把我当成了男人么?我亦温柔的看着她,只是口上说道,“若兰娘子如果是个聪明人,就不应该找上我,苏檀才色俱无,身无分文,在汴京毫无根基,有哪一点吸引了若兰娘子呢?”
若兰鲜藕一样的手臂环住我的脖颈,“什么样的男人,秦若兰久经风尘,心里能不明白么?”
我一阵恶心,伸手去推她,她不依不饶的缠住我,“你————有完没完?”
真是个鲜廉寡耻的女人,我心下想着。
还没用力,之间她仰着头向后倒去。
詹事府格外的威严恢弘,连庭院都是用汉白玉一块一块整整齐齐的堆砌而成。秦若兰这一仰非同小可,我立刻伸手将她拉向自己,谁知脚一滑,自己也跟着倒下,压着正在下坠的秦若兰双双摔在了光华微尘的汉白玉砌块上。
一声脆响!接着是一声尖叫……
女人嘤嘤的哭和我的烦乱心情揉在一起宛如乱丝缠绕。<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