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我们总是相信会被安排得尽善尽美。
思想在混乱而狭小的空间里,处处充满惰性,不尽人意客体化的欲望,不满意的林林总总,而依旧存在着的生命要求我们更好活着,于是我们求助于下一秒。相信过一会儿什么都实现,自己可以将生命打造的精美,或者偶然飘来的神明眷顾自己远大目标。
青年相信超过身边的平庸之人只是时间问题,最好的是赢得世界尊重,差劲点也要有能鄙视体力劳动者的资本。中年没有了激情,仍旧念着可以把握生活轨迹,肯定自己的经验无可辩驳,绝对相信着独一无二的过往能维护自己尊严。到了老年,经历了生活的大多数失望与悲哀,消亡的必然性使得欲望更加嚣张扩张,但没有了资本,只能克制,只能靠最简单的欢愉来安慰存在感,安慰余生。
自欺欺人支撑了人的一生,动听点说,我们靠强大精神支撑柔嫩的躯壳走完一生。我姓幻,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有趣的年轻人,他叫刘思杰。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自欺欺人得让人惊讶。
离婚没多久我开始收养流浪宠物,这无关爱心,我怜悯一切活物,但凡每一个从母亲兴奋呵护着的羊水中诞生的生命,统统让我怜悯这人间惨剧。没有什么存在不被阻碍,智慧生命尤能感受艰难痛楚。我喜欢收养它们,但我看见它们死去时更为之喜悦。
阳光明媚的清晨我通常会牵着虎子到山林里转悠,从不为了思考什么悲观的事情,只为了发现某种细小的奇迹,一边专注其中遗忘自身。那是一个冬日,因为醉酒,我很晚才起起床,但当我带着栓在院外的小斑点狗虎子出门时,我发现了他。
我请他到家里做客,给他沏了一碗热油茶,这是我根据恭城油茶加香叶丁香茴香肉桂桂皮等改良而来的,虽连虎子花椒山楂都不愿闻的饮品却也令我十分自豪,当然,无论他的夸赞是基于礼貌还是诚心,我都是很开心的——事实上他没有像我所预料那样,表示夸赞或是感谢,他端着搪瓷茶杯不言不语,内心情感滴水不漏。
“如果你把全部想法在拉链里裹紧,那么很快,青春无法悔来。”我彷若无人自言自语。
“怎么会呢?”刘思杰怔了一下,“我从不表露情感,青春却也没什么缺憾呐。”他突然想起曾经在屠宰场见过的场景,一颗颗牛头被挂在墙头,歃血为盟的屠夫齐心协力把活牛架空,放血剥皮。这不就是我的青春吗?我默默着默默,做自然赋予我生命所应的权力之事,可是究竟多少人将我屠宰?火车上的不知女孩浮现头顶,抬头只是失望的腻子屋顶,茫茫然间听说了些什么。
“我只知道后悔是为无能承担生活挫败者准备,我历经了的,绝不会后悔。”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仿佛单脚撑在平衡木上摇摇欲坠,哈哈,或许最荒诞的是我牵虎子,碰见了的不是他而是二十年前的幻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