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的身影,如遥望的雪山,矗立不动,带给他无限威压。
“左贤王!”
阿史那猎骄目光中露出讶异警惕之色,发现自己是躺在沙地上,急忙一个跃身,却是发现身体仍然不甚能自主,有些酸软无力。
月婵娟静静地退后,和阿史那猎骄拉开距离,周围侍卫把月婵娟护卫在中间。她知道,即使雏鹰如此并非昔日,身上药物的力量尚未退去,她在他的面前,仍然是不堪一击。
在沙地上站稳了身子,此刻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是左贤王拓跋飞的阶下囚了。周围火把通明,他站立在光明之中,心却是黑暗下去,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阿史那猎骄,是想看着你的人,全部被斩杀殆尽,还是命他们归降?”
阿史那猎骄幽深受伤的目光,落在月婵娟的脸上,月婵娟没有看他,仰头凝望天上的明月,夜晚的沙漠,是如此空旷黑暗,令人从心底生出不安的意味。
“是你?你为何要如此做?”
自负容貌出众,乃是匈奴西域的美男子,不知道多少少女主动投怀送抱,即便没有昆弥王的这个身份,他仍然可以赢得无数美女的芳心。
为何,如此优秀如他,却争不过那个老单于?
他不甘心,不明白,让他愤怒的是,她用了和他相同的手段,他却是一点没有发现。原来她忽然愿意为他包扎伤口上药,就是为了迷惑他,用迷香和药物控制他,生擒他献给单于。
“昆弥王,我只是用你招待我的方法,同样招待了你,有何不对吗?难道,你以为我该愿意被你掳走,受你侮辱吗?”
冷冽的笑意在月婵娟的唇边勾勒出魅惑的弧度,无论她有多么不喜欢单于,但是她只能属于单于。即便是她愿意跟随阿史那猎骄走,最终的结果,仍然是要落到单于的手中。
她还记得拓跋飞曾经说过的话,在西域各族,在匈奴各部,唯一能要的起她的人,只有单于。
“我说过,你要不起我!”
月婵娟转身,缓缓地向沙丘上走去,不回头,也没有必要回头。如果有一个人能让她驻足回头,绝不是阿史那猎骄。
“啊!”
“王,王……”
凄惨的呼叫和厮杀声,令阿史那猎骄的目光回转,扭头向沙丘下看了过去,重重的大军,把他的人围绕在中间,每一抹殷红的涌出,都代表昆弥的勇士永远地倒下去了一个。
“你是在等待其他部族的援助吗?你想,如今谁还能来援助你?”
拓跋飞的话,如冰棱一般刺入阿史那猎骄的心防,令他最后一线期望也崩溃。
“你想等昆弥的救兵,你以为,本王会给你和昆弥这个机会吗?”
拓跋飞优雅地微笑,负手站立在略高的地方,用俯视的目光看着阿史那猎骄,昆弥的路,走到今日,便已经走到了头了。
昆弥,阿史那猎骄,是昆弥的支柱和希望,一旦阿史那猎骄被俘获,昆弥再没有如此出色的人,可以继续引领昆弥和大月支为敌作对。
不想,如此容易就解决了昆弥,若不是她生擒阿史那猎骄归来,这场战争虽然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但是最终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却是未必能一举消灭或者收服昆弥。
阿史那猎骄满嘴苦涩,不想筹谋良久,自以为得计,却是最终令自己成为被生擒的阶下囚。
手,紧紧地握住肋下的弯刀,久已想杀死的仇敌,大月支的左贤王就近在眼前,只要抽出肋下的刀,便可以刺向他的胸膛。
冷汗,从手心中渗出,刀柄变得如此冰凉油滑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