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寝宫中,忽然来了许多人,索卢连山躺在床榻之上,双眼无神地凝望屋顶,对进入寝宫的人不闻不问,任凭那些人收拾清理寝宫。
他只是一个被软禁的单于,无权无势,被左贤王软禁在此地的囚犯。
良久,寝宫恢复了平静,淡淡的熏香在寝宫中飘荡,所有的地方都清理收拾干净,透出整洁。
“踏、踏、踏……”
脚步踩踏在地毯上的声音,令索卢连山不安,他听出,这是上好的牦牛皮靴,踩踏在地毯上的声音。
大多的时候,都没有人愿意进入寝宫,寝宫的周围有侍卫严密把守,他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能进来。
来人给寂寥冷清的寝宫,更带来一缕寒洌的气息,不紧不慢的脚步,如同踏在索卢连山的心上,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从那皮靴和脚步中,他听出此人不是侍卫。
那些人进入寝宫,力求悄无声息,不愿意惊动他,更不愿意多停留一刻。
这个人的脚步不同,带着自信和些许的嚣张,不疾不徐沉重地踏在地毯上,一步步向他靠近,从容不迫。
入目是两道秀逸的双眉,双眉下是一双极为浅淡的眸子,略略带着一抹银色,看上去有些诡异。
他浑身散发出彪悍的煞气,却偏偏带着些许说不出的懒散意味,眼睛微微眯起时,射出的两道寒芒令人心悸。
“呼揭金寒。”
“臣参见单于。”
呼揭金寒微笑躬身行礼,并没有跪倒磕头,行礼后站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
“呼呼……”
索卢连山沉重地呼吸,琥珀色的眸子中,爆发出怒意和浓重的恨意。
他记得,当初父亲就是重用了此人,接手了大宛的城防,保护王庭。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很清楚。
消息传出,他只知道父亲病重卧床不起,把所有的大权都交给了拓跋飞。
索卢连山素来不是个有脑子的人,他当时并没有怀疑,因为单于一向倚重宠信拓跋飞,在大婚遇刺后,朝野所有的事务,就是由拓跋飞处理。
直到后来他和几位兄弟,被召进王庭软禁起来,才感觉出有点不对。但是拓跋飞把他们几人隔开,他们之间连面也见不到,因此他也只能在暗中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单于后,他才发现父亲不仅无法行动,就连神智也不甚清楚,而大月支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拓跋飞的手中,因此他才想求拓跋飞助他登上单于之位。
“你来干什么?”
“臣来探望单于,既然单于不想见到臣,臣告退。”
呼揭金寒脸上诡异的笑意,令索卢连山心中更不舒服,压抑下心中的怒意喝问了一句。
呼揭金寒是奉命来见索卢连山,见索卢连山这副德兴,不由得暗叹,此人真是猪头,到了此时,被软禁了半年多,还是如此浮躁没有半点的沉稳,不明白如今的处境。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等待索卢连山出言喊他留步,他想,经过了大半年的监禁,索卢连山不会放过今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