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玲从娘家跑出来,七拐八拐的一口气跑进自家大门儿,她心跳的发狂。当她孤零零的立在当院,望着静悄悄的院子,她的心稍稍有了点儿平静,欲要进屋的步子缓慢了下来。
婆婆的屋子里亮着灯,有人影在晃动。堂屋门开了,走出几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小声的边走边叽咕,似乎在争执着一些事情,崔二玲的心又揪紧了,就着屋里透出的微弱光线,她看到了丈夫夹在两个警察中间,她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闪开!干什么?你这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知道吗?”其中一个民警挡在了崔二玲的面前神色俱厉地说。
“他是我男人。”崔二玲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刘玉军立刻停住了脚步,不知为什么,她完全看不清自己丈夫的面孔,她的耳膜在嗡嗡作响,刚才警察严厉喝斥的话震昏了她头脑。
“他犯了法。”另一个警察舒缓着语气说。
“你们要抓抓我吧,我替我儿坐牢去,我的儿呀······”马桂莲挣脱了刘村长的拉扯,跌撞着步子从屋里追了出来,刘满紧跟其后骂骂咧咧。
“周所长,你看能不能叫他们小两口说几句话?”刘村长在一旁说。
周所长顿了顿,很理解女人似的说:“好吧,但你不再让他母亲哭嚷着纠缠耍泼了。”
刘村长推了一下崔二玲,便急急的去劝马桂莲。崔二玲觉得自己的两条腿没了力气,浑身发冷,像掉进冰窟窿一样。
“站住!你不许给老娘跟哪个丧门星说一句话,你还嫌她害的你不够苦?呸!我们老刘家哪辈子欠你的,叫你找上门来祸害人?”马桂莲扯着尖利的嗓门哭喊,在刘村长拦住她的一刻,她的双手架在刘村长的双肩上直直的向外伸着。刘玉军结结实实被冻住了双脚。
“行啦,家务事儿你们回家议去,既然你两个人没什么话,我们就先把人带走了,日后你可以到看守所看望他。”周所长说完便同另一个民警拥着刘玉军出了大院。后面的人紧跟了出来,跌跌撞撞,还夹杂着稀稀拉拉的哭声。
警车上的警灯一路闪烁着出了村子,崔二玲看着那点闪烁的亮光消失后,心碎了,委屈的哭了起来。她虽不知丈夫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但他们的日子并没到了偷人抢人的地步。丈夫这一进去,她又得忍受多少磨难,想想都后怕。马桂莲跟出大门外没几步就摔到在了地上,被丈夫和刘村长扶了回去。
“二姐姐,你还哭他个啥?刚才那老娘婆是咋骂你的?”凤萍扶着二玲的一只胳膊满肚子的怒气。
二玲摇起了头,伤心的哭声,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刘家的事情。“凤萍,二姐啥都知道,玉军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妈也是心里难过,免不得拿我出出气,这个时候我就不能再在她心上戳刀子了,她受不了,女人都命苦。”
“二姐,你倒是想得开。她那样儿对你就不是在你心里戳刀子?你知道心疼他们,有谁知道你心里的苦水。”凤萍搀着崔二玲的胳膊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抖颤,两个人相拥着往家走。
到了家门前,正碰上马桂莲急急忙忙地给大门儿上锁。“唉!我们还没进呢,你咋倒锁上门儿啦?”凤萍双手抓住铁栏杆儿使劲晃动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