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映追问:“横财?他有说具体是什么吗?”
杜斌摇了摇头,“我问过,但他说我是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我缠了他很久,他才肯告诉我,说是帮什么大人物办了点事,是那个大老板给的。”
他说着,撇了撇嘴,“他手里可多钱了!那天不止给我买了,还给一个阿姨买了!”
“阿姨?”宋舟凝神,张巍没有结婚,那他给谁买了房子?
沈恕听闻,马上反应了过来,拿着手机走出了张娥家,站在楼梯间打电话。
杜斌回想当年的场景,但毕竟过去这么久了,没什么印象了,“我就记得那个阿姨挺漂亮的,和我舅舅很亲密。但是我还喊她舅妈来着,阿姨很高兴,但舅舅不乐意了。”
舅舅不仅给他买了房子,还带他去吃了肯德基、逛超市,说以后会有很多很多钱,不用再吃苦了。
当时,他不明白舅舅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他也不知道舅舅的这笔钱到底是哪儿来的。
沈恕挂断电话,站在张娥家门口,对里面的宋舟招了招手,“宋队,出来一下。”
宋舟眼神示意辛映在这里盯着,而后走向沈恕,“队里怎么说?”
“张巍确实有个秘密情人,藏得很好,我们一直没找到她的下落。刚刚芒果在楼下跑了一圈,拿着照片问保安,保安才说觉得有点眼熟,好像以前经常来小区找人。”沈恕说着,看见高芒发来的信息,递给了宋舟查看,“大概在6栋,具体哪个业主不清楚。”
这个小区在当年还是有点贵的,但毕竟有了点年头,设施都跟不上其他的小区了。
物业基本不管事,连办公室的门都是关着的,小区大门的监控也是时好时坏。
加上张娥之前说和她弟弟张巍很久没有联系,所以警方初筛的时候,压根没往这个小区想。
张巍平日里行踪不定,经常外出去其他酒店巡视,每天要打交道的人非常多。
他和易鑫不一样,易鑫的性格偏圆滑,和谁都能聊得来,但张巍做事一向专横,总是喜欢权衡利弊,没有意义的人和事情,他不愿意花费心思去搭理,甚至嗤之以鼻,因此仇家不少。
所以这段时间警方一直在筛查张巍的行动轨迹,以及他结下的各种仇家。
很多人有杀人动机或作案时间,警方花了大把精力筛查。
宋舟唇线微平,随后说:“喊人过来,挨家挨户查,年龄锁定在40-50岁,面容姣好,单身、未婚,家里应该有男士居住过的痕迹。”
“好,我去叫人。”沈恕转头就打给队里调人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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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明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秦延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曾经坐过的位置,冷声呵笑。
余光瞥见办公桌上摆着的合照,秦延的脸色瞬间低沉,“秦垣,你日日看着这张照片,不觉得愧疚吗?”
他打开相框,将照片抽出,将上面的秦垣撕下,掏出打火机点燃,丢进了烟灰缸。
在火光中,他看到了母亲无神的双眼,她倒在血泊里,浑身狼狈。
而他的姐姐蜷缩在角落,无助地看着周遭的一切,没有人救她。
当时的他本应该坐上出国的飞机,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听话的孩子。
他偷偷跑了回来,走进了那个昏暗的房间,亲眼看着自己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破碎,再也没有了疼爱他的妈妈。
姐姐衣不蔽体地走向了他,身上全是伤痕,却什么都没说。她披上一件衣服,强忍着所有疼痛,送他去了机场。
“走吧,有能力了再回来。姐姐会等你的。”
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只有八岁,一个人远赴国外,身在异乡。
他“敬爱”的父亲在他出国之后就断了所有经济来源,他是靠着姐姐的照拂,撑到了16岁,之后一路摸爬滚打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他不打一声招呼就回国,看到他的第一眼,秦垣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秦延冷笑,“秦垣,我回国的那一天,你就应该猜到我会做什么了吧!我是回来讨债的。”
烟灰缸里的火光逐渐黯淡,他的目光移向了桌角的名字标牌,当年的债,他会一笔一笔地全部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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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没有开进小区,下车的警员全都穿着便装,不想打草惊蛇。
宋舟刚带人下楼,迎面撞上进小区的警员,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一同往6栋走去。
“来了。”他一眼就注意到江昔言也跟来了,低声打了声招呼。
江昔言微微颔首,站在了宋舟身边,自觉和他组成一队,跟他一道下了电梯。
这栋楼一共有15层,每层楼有四户人家,警员被分成了三队,分头寻找。
也就是说,每个小队都有20家要查,他们得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