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过去的种种如潮水一般用上心头,不可遏制。和陈心娅的重逢让他无所适从,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心娅过的斌干部快乐,这是男人的直觉,而且他认为自己的直觉不会错。
晚上的表演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因为换了一批观众,大家的热情依然高涨。
陈晨在台上表演的时候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但是下了台,他的思维又活跃起来,他想到原来人生就是枯燥乏味的,一成不变的延续。
为了博得观众的掌声,你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在台上无数遍重复烂熟于心的动作,这还是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是还要重复那些无聊的笑料。
那些笑料虽然是观众买账的,可是却是他们在台下彩排过无数次的,所以人总是对未知充满好奇与新鲜。可是并不知道自己所认为的好奇和新鲜不过是另外一些人精心准备的。
其实这也能从侧面反应出一些快乐是必须建立另一些痛苦的基础之上的。
陈心娅没有再来,这倒不至于影响陈晨的表演,他还是有自己的职业道德和素养的,即便抛开职业的因素,他还是有基本功在那里。
只是表演结束之后鲁承礼嘟囔着为什么大师姐没有再来。
陈晨无心去想太多,虽然说他还是希望再见到心娅,或者干脆能将心娅重新来回杂技团,可是三年的时间,早已物是人非,心娅还是过去的心娅吗?或者说即便心娅还想是过去的心娅,环境能允许她还是过去的她吗?
陈晨给不了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用来安慰他自己的,他默默地洗澡,换了衣服,然后打算早点回去睡了。
换好衣服他发现手机里有个未接电话,号码很陌生,仍旧是直觉,他认为这个电话是心娅打的,或许她还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
陈晨回了过去,但是他这个直觉错误了,对方是个男人。陈晨问是不是心娅,手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反问他是不是陈晨,陈晨诧异地说是,对方沉默了一会说:“我是陈彬!”
是陈彬,和陈心娅也不过是三年没见,可是和陈彬却有八九年没见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在陈彬离开杂技学校那时候,他们都是十二岁,他们俩好的穿一条内裤,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大小伙子了。
陈晨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给陈彬打招呼,最后还是陈彬先开了口,没有寒暄,没有感情,冷静地问他有没有空,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陈彬约在了一家高档的茶餐厅,陈晨赶到的时候陈彬已经在包间里等他了,陈彬交代过暂时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因为和陈晨关系比较近所以先见一面,至于其他人还是他主动到剧院去见比较好。
包间里开好了红酒,陈彬给陈晨倒了一杯,陈晨面露难色,陈彬问他是不是不习惯喝这个,陈晨点了点头。
多年不见的感觉早就了一种时分奇特的氛围,他们二十一岁,十二岁分开,也就相当于在现有的人生里他们有一半的交集,可惜这个交集是前一段,而后一段却是空白。
陈彬的变化非常明显,他穿着正装,板鞋,同样留着精神的短发,不过头发上打了发蜡,在灯光地下散发着油光。
陈彬的口音已经夹杂了南方特有的强调,可以理解,他从十二岁就来到这段城市,十来年的浸淫和水土滋养,总是会在身上留下痕迹的。
陈彬问陈晨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和俗套的开场白,陈晨说还能怎么样,就是每天训练、受伤、养伤、再训练。
陈彬苦笑了一下说:“从你的语气中听的出来,你对现在的生活并不满意,可是我和你一样,对我的生活也不满意,我期待的生活却是你嘴里的训练、受伤、养伤、再受伤!”
“所以大家都在忙于羡慕别人的生说,反而把自己的生活忽略了!”陈晨接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