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报的报道《乞讨或是施舍——最新的中法关系》在法国立刻引发了激烈的反应。对于法国人来说,不管是政治家或者普通人,对英国的防范心理已经是本能反应。大有英国说东,法国就要向西;英国要打狗,法国就要骂鸡的PTSD。从事后的长期分析来看,对英国人的直觉抨击从长期来看还真的没错。
所以何锐不仅没有因为英国媒体开始扇阴风点鬼火而不快,甚至颇为高兴。如果英国不来助攻,推动中法合作就需要中国付出更多的注意力。
道理不难懂,中国部长们只是没有实际观察过。很快,部长们也就懒得搭理英国的反应,注意力都放到了与法国进行的谈判与合作上。
1月28日,因为杜梅格总统在街上发表了一番相当‘左’的发言,将杜梅格总统视为右翼的法国左翼政党不开心了,在法国国会上猛烈抨击了杜梅格总统所在的政党。激进的法国左翼小党已经喊出了形势大过实际的提案,增加法国福利,照顾法国穷人。
晚上的集体会议上,用金属探测器将房间扫了一遍,确定没有窃听器后,例会召开了。听负责收集政情的同志们讲完这些,工业部长庄嘉雄问道:“左翼难道不该附和一下么?”
何锐解释道:“左翼怎么可能让这些小党抢生意。”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庄嘉雄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再一细想,又觉得有些高兴。法国左翼排除掉小党提出的左翼提案,是为了左翼在之后提出同样的方案。也就是说,法国左翼对中法合作的前景又很高的认同度。
将自己的看法讲出来,何锐答道:“这固然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英国。英国也开始急了,最新的几个合作方案全都是关于内燃机领域的项目。现在世界已经进入了内燃机革命,也就是电气革命。英国国内有懂行的人,虽然这些懂行的人还没能主导英国经济政策,但是英国能够感受到,在内燃机这种先进的技术领域,法国通过与我们的合作,获得了更大的动力。毕竟,法国内燃机领域的企业能够通过对我国的销售,赚到比英国更多的钱。”
部长们很清楚,中法第一年的合作,优先引进的是与农业有关的技术设备,以及内燃机领域的技术设备。农业直接关乎中国消费力,3年的土改是在土地所有权以及使用权层面进行的资产重组。中国农业在非工业化水平下的生产力水平极高,三年时间后,农村生产力已经没有快速增加的空间。
合成氨的推广就可以为农业注入力量,让中国农业突破农业社会的极限,进入工业化阶段。农产品产量的增加就是中国消费力的基本动力,使得中国经济发展继续向前。
内燃机的发展则是一种跨越式的发展,按照何锐的说法,叫‘弯道超车’。由于内燃机发展以及电气化都只是刚开始不久,中国完全有机会通过中国广大的应用场景,来完成内燃机技术积累,成为同时代的最先进水平。中法之间100亿法郎的合作并非全面铺开,而是重点明确,路径清晰的合作。
中国有中国的计划,法国方面自然有法国的收获。合成氨以及内燃机领域的法国先进公司通过向中国出售技术以及成套设备,赚到本来不可能赚到的钱。原本英国同类企业有可能利用英国较好的经济情况,压制住这些法国同行。有了中国的出现,英国同类企业在与法国同行的竞争中落于下风。这对于英国来说是非常大的威胁。
部长们毕竟是中国人,所以很容易出现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的打算。所以很难主动往这种充满了斗争的方向上考虑。直到到了法国后,大家亲自在法国的加莱港亲眼看到了英国的国土,大家对于欧洲的很多思路有了更加明确的理解。
地缘政治理论基于现实的物理存在,英法两国这么近,可以套用的中国成语只剩下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欧洲的精华部分并不大,满打满算也就300万平方公里,这个面积与中国的核心精华地区面积差不多。从秦始皇时代,这片地区就被统一了。从2000多年前开始,即便是分裂时代,这片地区也被认为属于统一的中国。BIqupai.c0m
欧洲的局势就完全不同,在中国看来属于没什么天堑的土地上,竟然有几十个坚持认为自己独立的国家,而且各个国家都真的认为其他国家应该是独立的存在。所以中国无法理解欧洲的想法,换成中国的思路,欧洲早就该统一成一个国家了。即便是所谓‘孤悬海外’的英国,狭窄的英吉利海峡也只是比长江宽了点,怎么看都不该是阻挡统一的障碍。欧洲政治与认同如此破碎,中国也没办法。只能根据地缘政治理念去理解欧洲人的思维,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顺着欧洲的思维推演,部长们反倒轻松起来。如果中国河北与河南两省之间的是合作为主的竞争,碎片化的欧洲让英法之间斗争大过合作。两个4、5千万人口的国家,两套完整产业链的完备工业体系。这样的斗争环境下,甚至无需刻意的敌对,法国的崛起就是英国的威胁,反之亦然。
原本部长们觉得何锐的战略思考犹如鬼神莫测,真的在法国亲眼看到变化,部长们确定何锐的战略思考只是严肃认真,实事求是的推演而已。按照这个战略执行,部长们虽然工作日程安排的很满,但内心却感觉到轻松加愉快。
29日一早,法国国会的邀请函送到了中国代表团驻地。发表一番亲民的演说对何锐来说并不是问题,但是访问了法国国会之后,有一场记者招待会。何锐对此非常在意,提前准备起来。
30日上午,法国国会派来的汽车停在中国代表团驻地前,法国国会副议长下了车,亲自来迎接何锐。之后的行程都是安排好的,国会议长亲自作为向导,引领着何锐参观了塞纳河畔的法国国会所在,波旁宫。听国会议长介绍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国会的历史,以及波旁宫的历史。
等何锐在议长引领下走进议会大厅,全体法国国会成员都起立,向何锐鼓掌致敬。跟在何锐身边的外长颜惠庆只觉得自己有种做梦般的感觉,从1923年何锐开始统一战争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是5年。其实只有四年。
四年时间,中国就从遍地外国租界,变成了令法国尊敬的重要合作国。即便颜惠庆通过认真学习理解何锐的战略,已经清楚了何锐到底在做什么。但颜惠庆依旧感觉现实与感受之间天堑鸿沟般的落差。
定了定神,颜惠庆希望自己能够镇定下来,以免在法国议员面前被看出心虚。眼见何锐从容的登上讲台,用法语向国会议员的邀请表达感谢,法国议员们随即用热烈的掌声回应。颜惠庆感觉自己心情已经镇定下来,同时生出一种感叹。真正的战略家对一个国家实在是太珍贵了!从何锐1915年回国,到现在不过是13年而已。从国家统计局统计出来的数据看,过去13年中,中国绝对实力变化非常显著,但是与中国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相比,就显得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