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休息室,按照黄绍竑的要求换上中山装,布料非常不错,据黄绍竑的随从介绍说是麦尔登面料的,年轻人身材正是棒的时候,几人对着镜子臭美一番,再去居仁堂大门等黄绍竑,发现他居然换了一身西装,外披着一身呢子面料风衣,戴着一顶帽子。wˇwˇw.㈡㈤㈧zw.com四人低头看了看这辈子头一回穿上的中山装,心道:好嘛,让我们穿中山装,您穿西装,不用问,这一看您就是主角,咱们啊,都是给您拎包跑腿的。
黄绍竑这次没准备再带上其他的随从,他径直问道:“上次夜袭日军炮兵驻地,是谁开的车?”
江明问道:“我。”
黄绍竑点点头,道:“很好。那就由你来开车好了。”
江问赶忙推辞:“开车没问题,可北平的路我不熟,不认识道啊!”
黄绍竑道:“不妨,我坐副驶的位置,我来给你指路。”
孙治勇离开前看了看居仁堂大厅座落的大钟:晚上6点5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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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驱车出了新华门,然后沿着长安街由西向东一直开,到南池子大街的路口,拐进去,行不多远,黄绍竑发话了:“车子就停到这里吧,我们走进去。”
黄绍竑带着四人在胡同里穿来窜去,终于停在一个四合院前,黄绍竑抬了抬下巴,示意谁去敲敲门。实际上四人穿越之前还没出校门,要说肯放下身段拍马屁搞逢迎这类事,也就周祺还勉强能上得台面,四人你知我知,很默契的让周祺同学上了。这个时期北平已经有了门牌号,趁周祺拍门这当口,其余穿越众抬头看了看:缎库胡同5号。
不一会儿,一个语带慵懒意味的妇人声音就从门那边传来:“哟,门外是哪位啊?”
黄绍竑没有回答,只咳了咳。
——穿越众虽然与黄绍竑相处的时间不长,却发现他很是喜欢咳嗽,而且每次咳嗽的用处都不同,至于其中妙处,着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但门却迅速的开了。只见一位年龄大约二十七八的美艳女人,还是大冷的天,却穿了一身绸缎面的短袖旗袍袄,袖口和领口都以毛绒点缀,披了一件皮草,玉臂在其中若隐若现,秀发高高盘起,整个人在门前挂的灯笼散发出的晕暗的红光下别具一番蛊惑的魅力,只听她喜道:“黄长官,您今儿个来得可真早,来、来、来,快进里屋,外边儿冷。”
她嘴里说着天儿冷,本人却一副热力四射的做派,见她他伸出玉臂,将黄绍竑的胳膊就给挽上了。然后回头对着四人殷切的招呼:“几位小哥也快进来,今儿个我喊上了几位小姐妹,特地来陪你们的。wˇwˇw.㈡㈤㈧zw.com”
看着前面那位美女姐姐和黄绍竑边走边打情骂俏,四人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黄长官来会相好的吗?还给我们喊了小姐妹?真是乌烟瘴气!
——不过我喜欢。
四个骚包心中一百个情愿,但面上的表情却一本正经得无以复加,仿佛这“悲惨”的命运是当权者毫不怜悯的强加给他们的一般,他们其实是拒绝的,但也只有忍辱负重的屈从,他们的内心仍然洁白无暇,如同一张a4打印纸。
一行人进了里屋坐定,黄绍竑只是简单的向穿越众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大名杨惜惜,你们叫她惜姐就行。”然后向那位美女介绍道:“惜惜,这是我刚调过来的弟兄,江明、孙治勇、周祺、钱明。”
很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聚会,而黄绍竑是今晚这场聚会的幕后主人,他之所以提早来到,是来看看聚会的准备工作做得如何了。黄绍竑问杨惜惜:“菜单备好了吗?”
杨惜惜从桌上拿起一张折好的柬纸,道:“今日晚宴的人数初定为11人,除了英国公使蓝浦森和他的随从,您的人共5位,我的人共4位。这里是今晚的菜单和节目安排,请您过目。”
英国上流社会的早餐都很丰盛,但午餐就较为简便,多为“闪电式”,甚至不吃午餐。社交晚餐则一直到晚上八时左右才开始(这也是黄绍竑晚上7点左右提前到来到的原因),因此,英国人习惯于在下午四时左右吃些点心、喝杯茶。英国人的经典下午茶是英国人一天中色彩和花样最多的一餐,组成是各种甜点(松饼,奶油蛋糕,慕斯,甜圈,黄油脆饼,三明治,芝士面包);各种红茶(伯爵茶(earlgrey)、大吉岭茶(darjeeling)、锡兰茶);和牛奶,糖,咖啡以及数不清的香料。现代英国人喝下午茶则普遍是1份茶+1份点心的搭配。
晚餐是英国人的正餐,分为四个用餐和布菜的步骤:
1、前菜(starter),就是一些开胃菜。2、正菜(maincourse)。3、甜点(dessert)。4、茶或咖啡。
布菜的时候并不一拥而上,而是次序分明,一道菜序过后,撤下餐盘,再上下一道菜序。
是不是很眼熟的样子?现代中国人的正规社交宴会,也是类似的流程,开胃菜有时是每人小份的精致煨汤或海鲜,有的是几道凉菜,然后上主菜(也称热菜),然后上水果,最后上茶。与英式晚餐的布菜步骤其实是相似的。根据杨惜惜的介绍,今晚的宴会,因为考虑到英国客人的重要性,节奏也是这样安排的。
几人穿越前的家境除了孙治勇投胎技术确实较强以外,其余三人均只来自普通小康之家,虽说是学生,参加宴会的机会并不是特别多,但倒也不是完全没见过世面。因此,此时听杨惜惜介绍晚宴的安排,倒是一脸安之若素的表情。黄绍竑眼角抽空瞟了他们一眼,对他们几人的评价悄然又拔高了一点点。这倒也不是黄绍竑处心观察他们,纯粹只是大人物有观察人的习惯而已。
黄绍竑是个细致的人,浏览了一下手中的菜单和酒水单,起身还要去厨房亲眼看看。
一个时代人有一个时代人的特质,别的时代人可能就领会不了。比如王小莹和王润兰面对何应钦和黄绍竑时,不用旁人开口介绍就知道他们一定是个大官,只觉得压力山大,连话也不敢多讲一句。这种情况在穿越众身上是没有的,虽然当时第一面也觉得何、黄二人是个官,但那又如何?现代学生的观念中,那也就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无非职位高一些而已,其实于心底并不畏惧。即使现在成了黄绍竑的跟班,也就除了周祺大约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其他人心中就是一本糊涂账,这个时代上级和下级之间的等级分明,尤其是在军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