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征他们挥汗如雨的准备报仇时,马阎王也把自己的队伍安置好了,在出发前他要先回杨树沟,再取些钱上下打点。既要提防契丹人给自己穿小鞋,也得准备赏钱好让三军用命,关键时刻不至于掉链子。
骑在马上,马阎王回想着这几天的经历:凭自己以往的功绩,上达天听,这次蒙皇帝召见,又拉拢了几个契丹大官,再也不担心穿小鞋了;自此往后,前途光明,再加把劲,换个食邑五百户的贵族身份。想到这里马阎王,志得意满。他身后的马车里坐着军师——老糊涂。
“这个老糊涂的孙子……”马阎王摇摇头掐灭了自己的疑虑。
自从八年前,自己在南朝发善心收留了老糊涂,他就成了自己的智囊,这几年顺风顺水,离不开这个老糊涂的谋划。世上的事情难说呀,谁知道自己无意间留下的老糊涂,却成就了自己的富贵。人得行善,行善才有善报……就当是给子孙积福吧。
思绪并未停止,马阎王忽的又想到了皇后。自己才看一眼就觉得被雷劈了一样,怎么会有俊成那样儿的女人?!那白嫩嫩的脸蛋儿,像刚剥了皮的煮鸡蛋;那修长的眉毛,像刚长出的韭菜叶儿;挽成发髻的头发黑的像锅底,顺像山里的泉水,亮的像香油;水汪汪的眼睛,像水晶一样透澈;粉扑扑的小腮比三月的桃花儿还艳丽动人;红艳艳的嘴唇,比山里最好吃的果子还诱人。那身条,柔软的像柳枝,灵动的如同山间的梅花鹿……
胡思乱想的马阎王又想到自己家里的几个婆娘,怎么看都像一个糠窝窝。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一番比较下来,马阎王竟然郁闷的要疯掉,“娘的,把那些婆娘都送人,自己这次一定得抢个皇后那样的女人。”
许老头(也就是老糊涂)此时窝在马车里也是心潮澎湃。八年了,自己实在没想到小郡主和小吴郎君还活着,更没想到小吴郎君还来了辽国寻仇。自己这八年一直辅佐马阎王,让他一路扶摇直上,根本目的也是为了报仇。马阎王越出名,这个大树就越容易招风,也越容易被大周的官军重视,最后被绞杀。现在小吴郎君出现了,自己还真不知道这个自己当年就看不懂的孩子会怎么报仇。仇恨只能埋在心底,老许还得继续给马阎王挖坑。
“老豺,过来。”马阎王头也不回的嚎一嗓子。后面马队里出来一个独眼的汉子,狮鼻阔口,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连成一片,穿一身破皮甲,得胜钩上挂着一柄长斧,斧柄已经被血浸透或浓或淡的血迹清晰可见。
“大哥,有什么吩咐?”老豺被割喉后捡了条命回来,说话的声音异常沙哑难以入耳
“你不是惦记着小七了吗?今晚你抗走。”马阎王一甩手送走一个女子
“谢大哥赏!”老豺兴奋的声音仿佛从后脑勺发出来的,让人倍觉怪异。他说着话兴奋地冲马阎王一抱拳,拨马回归本队,一张脸满是伤痕却掩不住得意洋洋,一只眼目光灼灼尽是淫光四射,人骑在马上摇头晃脑、腆胸叠肚,不可一世。
老豺这副尊容让其他的老兄弟们直犯膈应。一直和老豺不大对付的土狼撇嘴瞪眼、骂骂咧咧的来表达自己的不服。“娘的,显摆个屁,一箭射死你个王八蛋。”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破空。老豺双手捂着喉咙一头栽倒马下,带着泡沫的血从指缝里流出来,迅速在地上汇成一滩。
老豺的把兄弟,赖狗见状又惊又怒,仓啷一声抽刀出鞘,挥刀催马往箭射来的方向杀过去。“啊~~~~~”的嘶吼和急促的马蹄声混在一起,衬托着马背上张牙舞爪的赖狗癫狂的像一个疯子。老豺脖子上的旧伤就是老豺拼了脑袋救下老狗的印记,两个人是生死交情。现在老豺躺在地上已然断气,赖狗已经痛到狂犬病发作。
“快,把赖狗拉回来。敌情不明,这是送死。”马阎王吼着身边的黑虎和过山彪
这两位才是马阎王亲信中的亲信,黑虎身高一丈有余,膀大腰圆,一件翻毛的狼皮大氅,裹不住千钧之力的勇猛气势,配合着扎里扎煞的络腮胡子又浓又密,他在马上有点像后世马戏团里骑自行车的黑熊;过山彪肩宽背厚,双臂修长,倒三角的身材十分明显,黑黢黢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狮鼻阔口,整体给人一种精干彪悍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