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调转马头顺着赖狗的方向追过来。这是赖狗已经跑出来几百米,却没找到放箭的仇人。他眼前有半截桩子,是才立起来的。赖狗感觉十分窝火,下马凑上去仔细看,木桩上画了个吐着舌头的圆脸,那张脸笑的很贱。
全力追赶而来的黑虎和过山彪,远远地劝赖狗“走吧,兄弟。人早跑了。先回去把老豺入土为安。”
赖狗似乎没听进去,他双手握刀嘿的爆喝一声。刀光在夕阳下如同一道彩练展开,木桩和木桩上的笑脸都被劈成两截。
定了片刻,赖狗长出一口气“罢了,先回去埋了我兄弟。”说着回头准备扳鞍上马。
视野中突然出现几颗闪亮的火点,“敌袭!!有人偷袭。”赖狗歇斯底里的隐身在马后。
几只着火的箭矢落在路边,点燃了地上的枯草,路两边的烟雾起的迅猛而诡异,乳白色的烟雾一团团的腾空而起,随风飘荡。那烟雾浓重的化不开。赖狗三个人开始为了保命都是躲在马后的,现在反倒陷入浓烟之中,失去了脱险的先机。
赖狗首先崩溃了,老豺和他关系最亲近,说俩人穿一条裤子的交情都不够。现在四周情况不明,赖狗也不复刚开始的怒发冲冠和勇气了,特别是那一刀劈断木桩之后,他也清醒不少,现在剩下的只有害怕了
久经沙场战阵的人,都有超乎一般人的敏锐感觉。赖狗背靠着战马依然觉得四下里冷飕飕的,危险像隐藏着的毒蛇正悄无声息地向自己靠近。
“虎哥,彪哥,你们在哪?”
烟雾中的黑虎和过山彪此时处境也十分艰难。过山彪听到赖狗的喊声,翻身下马,正欲去救人,刚进入烟雾中,就被势大力沉的标枪一枪刺中,过山彪胸口被标枪刺穿,当场重伤,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
黑虎见事不对抢到路边,拖着过山彪拼命的往浓烟深处躲,从背后又刺过来一根标枪正中腿窝,这条腿立即废了。黑虎闷哼一声双膝跪地,他咬着牙忍痛,好歹没把过山彪丢到地上。
黑虎只能一只胳膊揽住过山彪,手脚并用的往浓烟深处挪动,每挪动一点都让他疼的冷汗直冒,怀中的过山彪已经人事不省,身上的血也快流干了。黑虎搂紧了自己的兄弟,无声的啜泣,因为伤心和愤怒,黑虎的脸扭曲的极为狰狞。
马阎王自负的以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纵使有个把小贼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老豺并不在马阎王心中占多大位置。这厮懒滑奸馋还好色,要不是平日里马屁拍的舒服,法子用的阴损,马阎王也不会记住他的名字。虽然平时比较亲近,但却并非心腹之人。
当黑虎中枪时,马阎王在马车里和老糊涂商量着即将到来的战事,此次南下是吃肉还是喝汤全看这老头的谋划了。老糊涂这会儿正神神叨叨和马阎王商量着南下的策略。该怎么探听消息,从哪里过境,如何敲诈当地豪绅,如何去腐蚀镇守的兵将,两个人一正一反,马阎王全盘策划,提出问题,老糊涂则负责解决问题,查缺补漏。
车内良好的气氛被车外的喧哗打断,发生了什么事情?马阎王满心疑虑的撩开门帘下车,迎面看到赖狗的马驮着已经四肢冰凉的赖狗慢悠悠的走了回来,离着十几步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这战马是极通人性的,它看到马阎王后四肢跪地,马上的赖狗仰面滚落尘埃。
嗯?这刀口看上去这么眼熟?不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