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被姝凰这样说,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但是却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当时,有温文儒雅的懋泽,有一心一意的长生,而意琛却像个处心积虑的坏人;她身为姝凰的贴身婢女,任何人都要在她的脑海里仔细审度一遍。
但是谁知道,千算万算,最错的那个人,才是最对的那个人。
“我不管从前的事,只要是谁对姑娘好,奴婢便愿意伺候谁。”
阑珊坚定的说着,也许从前她是做错了事,但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姝凰;所以就算是再来一次,她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认错,然后继续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可是,对我不好的人太多,多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姝凰苦笑一声,推开凳子站起来,从明天开始,有太多事情要忙,所以要早点睡。
无论如何,她都要文玉回来,回到郡主府,这是她能平安的筹码;如果文玉在身边,就等于太后也在身边,就算皇上对她有杀意,也要顾虑这一层关系。
只是如果按照接下来的顺序,太后在两年后会仙薨,只不过姝凰担心事情不会如她所料。
皇上对礼王府的铲除计划足足提前了六年,那么谁能保证太后会不会活到两年后。
五天后,她再次见到意琛,这不是在路上偶然遇到那么简单,而是约他在郡主府见面。她让阑珊送去的书简,已经过去了五天,可是依旧杳无音讯。
偌大的郡主府,让她一个人住着,还真的不好意思。
意琛是一个很准时的人,不会早到给主人家添麻烦,也不会晚到让主人家等。
姝凰坐在大堂内,眼睛盯着角落摆着的漏壶,那是古时候用来计量时间的东西,在指针快要接近约定的时间,堂内小厮跑了过来,弯腰作揖说道:“礼王府意琛世子求见。”
真是分秒不差,若非漏壶太大,没有几个人是搬不动的,姝凰真的以为,意琛他随身带着一个漏壶,看准了时候才走进来。
“让他进来吧。”
姝凰点了点头,今天的意琛,倒是学会了礼数,竟然没有硬闯,而是让人通报。
她来不及多做细想,意琛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意气风发,铮铮铁骨,一身玄色衣袍很是抢眼,腰间陪着镶玉宽腰带,把身材通通都显秀出来。
自从他继位了世子的头衔以后,就很少穿白衣裳,都是各种深色的衣裳,有时候是玄色,有时候是黛绿,有时候是宝石蓝。
这种深色的衣裳,无端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
“今天可没有硬闯了?”
姝凰抬起头,看着他笑了一下,可是意琛却没有如同往昔一样,回他一个笑意;而是一脸的漠然,找了一个距离姝凰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来,看着她开口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这么生冷的语气,让屋内温暖的气息也跟着冷了起来,已经是一月末,皇城这里的冬天来的迅猛而且强烈,可是过完一月雪水就渐渐融化。
意琛这个态度,无意就是觉得这个冬天似乎过得有些太快,想更冷一些。
“我只不过是来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而已。”
姝凰见意琛用这种语气说话,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处于本能的骄傲,她也用同样冷漠的语气回答。
“说来听听。”
意琛并不要介意,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捧在手心里把玩,茶是刚上的热茶,用来取暖最是合适不过。
“皇城内所有官员家里的姑娘们,我都请来小聚了一会,虽然算不上是全部人都来,可是但凡是来了的,也算是给面子我。”
姝凰幽声的说着:“纵使是我和她们无意成全交情,但是门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拿一些女儿家的东西,就想要糊弄我?”
意琛并不以为然,他记得当初和姝凰的约定,也不是这些。他要的是取代懋泽地位的敬重和尊敬,只有这样,才会更加的行事方便,而不是希望让更多的闺秀花痴般的认识自己。
姝凰料到他会这样说,轻蔑的冷笑一声,伸出食指指着意琛,轻声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们这种男人,总也看不起女子,觉得无非就是用来生子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
意琛并没有反驳她这句话,对于女人,他从来没有过多的想法。
在府上看多了后院的斗争,为了男人,为了子女,各种勾心斗角,总之有礼王妃在一旁,从小到大给他做着榜样,让他觉得,女人其实也都是那么回事。
所以往后如果要娶妻的话,千万不要取太聪明,太心狠手辣的,只要普普通通,不妒不忌,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