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晚上6点,寒气逼人,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这时,穿着厚厚皮衣的王竹林正好与两个日军官边说边笑地走向停在饭庄旁的汽车。于连宗和郑有义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公司侧门内,两人内心紧张,额头冒着冷汗。
郑有义笑道:“哥们,你第一次?”于连宗摇摇头,苦笑一下。郑有义鄙视道:“那你干嘛还比我紧张?”于连宗反问道:“还不完全适应杀人的生活,能不紧张吗?”郑有义胆怯道:“如果太凶险,我们就撤退吧。”于连宗严肃的脸色闪过一丝怒意,刚想埋怨他的胆小懦弱。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声,躲在骑车背后的祝宗成猛地站起来,举枪朝跟日军官谈得正起兴的王江鹤开枪。子弹射进了他的肩膀,他惨叫一声,一手捂枪伤,回头就往饭店跑,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杀人了,杀人了!”两个日军官只戴着佩刀,没有手枪,惊慌地大喊一声,拔出刀面目狰狞地朝祝宗成杀来。
于连宗和郑有义立刻探出头来,准备伺机开枪,于连宗两只手分别握着手枪和小刀,沾满了汗水。这时又响起了几声刺耳的枪声,原来冯友健从正面朝受伤的王江鹤开枪了,之前听到枪声的人们早就被惊得向两边跑去,正好把王竹林留在了空旷的饭庄前,冯友健向来枪法精准,但发现刚才那枪没能将王竹林击毙,迅速地补射一枪,子弹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王江鹤后脑。
两个日本人举刀朝祝宗成杀来,祝宗成吃了一惊,一个踉跄跌倒在身后的地面,但他立刻朝其中一个开枪,那个军官应声倒地。但另一个手中寒光闪闪的武士刀就要砍向祝宗成脑袋了,郑有义吓得失声大叫:“祝哥,小心刀!”他来不及举枪射杀那个日军官了,冯友健这时正补射王江鹤完毕,正好用余光瞥见了这危险的一幕。
祝宗成见来不及闪躲,无惧无畏地盯着那个日军官的凶恶眼神。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于连宗突然动作凌厉地举枪手中的枪,朝那位日军官的颈脖开了一切,日军官中弹后傻傻一愣,手中的武士刀正好落在离祝宗成额头几公分的地方。
冯友健朝他身后开了一枪,祝宗成连忙踹开死去的日军官,站起来,随冯友健一块朝着于连宗这走来,于连宗还傻傻地看着手中冒烟的枪口,祝宗成对他满意地点点头,笑容中充满了谢他救命之恩的意思。四个人在圆满完成刺杀任务后,飞快地冲入附近一个公司的侧门,穿过大厅,从前门奔出,早前这里接应的团长曾澈带着他们消失在法租界内的夜色中……
等回到张智有的家中时,已经接近深夜,正在为四人安危担心的张智有、向茵等人见四人在曾泽的带领下安全返回,心终于能放松下来。杀奸团的成员一边吃着夜宵热面,一边谈论刺杀的凶险过程,祝宗成连夸于连宗枪法精准,救了他一命。
其他人无不对他刮目相看,于连宗不好意思笑道:“当初我也不知道枪开得那么准,我只是见到那个日军官的武士刀快要斩向祝哥了,情势危急得很,不得不救。”大家一块敬他一杯酒。曾泽这时开口道:“阿宗,看来你的枪法和飞刀一样厉害,身手挺不错。”
向茵这时打断他的话,问道:“曾大哥,你是不是也想把宗仔召进那个什么警察培训班?”曾泽毫不避讳地说:“是的,政府需要这样的抗日人才。”向茵看了于连宗一眼,问他怎么想,于连宗听说如果进了那个训练班就要成为特务,但他没有想那么多,敷衍道:“等过了年再说吧。”曾泽笑着点点头,向茵开玩笑道:“我才不想让你上前杀敌,就留在这里当个小厨子,天天为我们做夜宵。”说完将盘中的一块肉夹向了他那里,于连宗和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
王江鹤与两名日军官被刺杀的消息振奋了全国抗日军民,也引起了日伪的愤怒,特别是日本驻天津宪兵司令部,限定天津警察局几天时间内将四个凶手捉拿归案!但限定时间过去了,到处搜查的警方都是一无所获,警察局一批高层均引咎辞职。
再过几天就是汉奸王江鹤葬礼的开吊之日,天津伪政府向其家属发了一些治丧费,还打算派出一些官员参加他的葬礼,全市下半旗三天!竟然给这等汉奸如此隆重的葬礼,杀奸团众负责人决定,要捣乱其葬礼行程,威慑其他的日伪汉奸人员!
于连宗玩转着手中的飞刀,似有所盼道:“弄完这次就暂时没事了,可以回家过年见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