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季松临摇头轻笑,他重新对上他的眼睛,目光痴缠,毫不掩饰地说:“怕控制不住自己,冒犯了你。”
“嗯?”徐尘屿扬眉,他一下子没听懂。
月亮在天际遨游,星辰落了满窗,这个冬夜未免太晴朗,是季松临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色,他沦陷在徐尘屿的双眸里,忽然说:“今夜月色很美,我们接吻吧。”
说罢不给他反应的间隙,季松临凑过去,亲到了徐尘屿的唇,继而尝到了他舌尖的酒香。
徐尘屿当场傻在原地,他眨巴眼睛,望见季松临动情的面容,暮色朦胧,两人唇齿间交织着漫天星光,季松临显然是个生手,他的亲吻一下一下的,带着笨拙和小心翼翼,摩挲着徐尘屿脸庞的手掌不住轻微发抖。
徐尘屿在眩晕里迟钝的闭上眼睛,尝试回应季松临的吻,两人对接吻这件事都很生疏,只是把唇贴近对方,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柔软,酒香醉人,季松临不自知地缓缓移动手掌,搂住了徐尘屿的腰,攥皱了他的毛衣。
头顶星光漫天,碎散在冬夜里,徐尘屿承载着季松临的吻,双肘不由得抵住他越靠越近的胸膛。
他紧张得打断了季松临,季松临脸颊上还带着红潮,唇瓣离开了徐尘屿一寸,喘息着问:“怎么了?”
徐尘屿抿了抿嘴唇,回味季松临生涩的亲吻,他鼻腔不通畅:“快喘不过气了......”
居然是被感冒截胡,想到这里,季松临摇头笑起来,徐尘屿说完还吸了两下鼻子,在季松临好笑又无奈的眼光中,他补充道:“还有....你磕到了我的牙齿。”
噗嗤笑开,季松临彻底破功,那桃花眼里的旖旎散了七分,他笑得十分诚恳,说:“抱歉,我没什么经验。”
“不是才说了,我们之间,不必说抱歉。”徐尘屿也笑了,他的小梨涡很诱人,就像藏着甜腻腻的糖,仿佛舔一口,心房就能溢满蜜。
他一笑,就笑晕了季松临,他的世界开始颠倒,楼下有司机按喇叭,对头车的人把脑袋伸出窗户,与那司机争吵了两句。有学生正放学回家,大人走在孩子身旁喋喋不休。有人聚会谈笑,有人窃窃私语,但那是属于另一个空间的嘈杂,而季松临的世界,完全陷入了徐尘屿,他只看得到眼前人,只听得见他的呼吸和心跳。
依然靠得很近,两人鼻息可闻,季松临搂住徐尘屿腰的手骤然收紧,嘴唇只差几厘米就能碰上,季松临却痴傻地问:“我.....我还可以吻你吗?”
“不可以!”徐尘屿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说出这句话,下一瞬他就凑到了季松临唇边,模糊不清地说了最后一句:“现在是我要吻你。”
说不可以却主动的这个人吻技也没有多熟练,毕竟算上适才那次,生平以来,这是他第二次亲吻,也是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吻,徐尘屿启唇,探到了季松临的舌尖,这感觉令人欢愉,他们掠夺着彼此唇间的甘甜,依照本能,在试探中进步飞快。
一种难言的渴望从心脏深处钻出来,像游历的疾风吹拂草野,疯狂地长出枝叶,徐尘屿显露出性格中隐藏的蛮横,将季松临唇间的每一寸领地一一占据,两人来回琢磨彼此柔软上的醇香。
漫长的亲吻连月亮都染上了醉意,光是这样根本没表达爱,季松临也失了控,他情难自已地俯身过来,一颗心紧贴徐尘屿的心跳,他们用亲密临摹,用爱意描绘,要在爱人身上画出壮丽的美妙画卷。
徐尘屿不禁抬起手,摸到了季松临的后颈,指尖微凉,彼此触碰的肌肤就如通了电流,异常酥麻。
初冬夜里的寒风吹起来了,却吹不散两人间炙热的火,阳台并不隐蔽,只要隔壁邻居掀开窗帘就能窥见他初次心动的秘密。
季松临在胸膛起伏得最厉害的时候,强迫自己离开徐尘屿的唇,他喘息着及时喊停:“不能再继续了,你还生着病。”
徐尘屿两鬓挂着薄汗,他也喘息不停,暗哑地问:“你不想吗?”
怎么可能不想?季松临眼里燃起了烈焰,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教唆着他,敦促着他去拥抱身旁人,与他沉沦这心动的夜。
那是是情到深处的出口,但他不愿意这样仓促,季松临想赠与徐尘屿最美好的记忆。
心爱之人,不该轻慢。
季松临轻笑着摇头,说了实话:“当然想...不过不着急,我们来日方长。”
见他辛苦地皱紧眉,徐尘屿又凑过去,他想要亲吻季松临,在触碰到他嘴唇的那一秒蓦地侧首,“阿啾”,他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喷嚏,脑袋更晕了。
这个人啊。
季松临嘴边的笑意扬起,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徐尘屿身上,他揽过他肩膀,把温暖的胸膛让出来,腾给徐尘屿做枕头。
“今晚星星好多啊,咱们静静的看一会儿吧。”
也不一定非要继续,光是亲吻和拥抱,几乎就快将两人溺死在爱河的欢愉里。徐尘屿为他的体贴而更加心动,他顺势靠在季松临怀里,仰首眺望悬挂在天际的月亮。
寒风吹拂,徐尘屿却不觉得冷,他整个人被季松临护住,他不仅为他挡去风沙,还为他竖起温暖的高墙,在温情里,渴望慢慢退潮,幸福和满足却愈渐浓重。
季松临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人,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徐尘屿固执地摇头,毫无震慑力的辩驳道:“我酒量好着呢,现在也可以单挑三个壮汉。”
看着他歪曲事实,理直气壮地狡辩,不知道为什么,季松临却觉得他比平时的样子可爱一万倍,他也乐意顺着他的话,哄道:“如果你晕的话,就靠着我睡会儿。”
“哎,你闭上眼睛。”徐尘屿含着点醉意,他在季松临怀里缓缓挑起眼尾。
季松临狐疑,嘴角噙着一丝坏笑:“干嘛啊?”
“想哪去了?”徐尘屿直接用右手盖住季松临的双眼,他柔声道:“我有礼物要送给你,把手伸出来,掌心朝上。”
视线被遮挡,季松临只好乖乖照做,旁边响起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变魔法似的,徐尘屿从身后拿出一把钥匙,放去季松临掌心,继而挪开右手,还季松临眼前清明。
季松临惊喜拿着钥匙翻来覆去地观看,欣喜溢于言表,比得到一座城堡还教人雀跃,他声音里含着控制不住的笑意,却佯装不懂:“给我钥匙,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人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徐尘屿挑他一眼,跟着逗他玩,故意说:“迟到的生日礼物,你收下吧,得空还能帮我打扫下屋子。”
季松临缓缓收拢手掌,心里溢满感动,却同样玩笑道:“我的人工费可不便宜,按小时计算,徐先生想好了?”
徐尘屿坐直身子,他清了清嗓子,正色询问:“请问季大律师怎么收费?”
“关于法务问题,每小时两百美元,你需要多久?”季松临把钥匙扣在钥匙圈里,和唱片的,四合院的混在一起,撞得叮当脆响,落在耳廓里,像一首动听美妙的旋律。
徐尘屿在脑子里计算着数学题,他粗略地估算了下,说:“一年有8760个小时,我想预订季大律师的80年,劳烦你算算,该合多少美金?”
季松临抵近他鼻息,偏头亲吻徐尘屿的小梨涡,捞起他左手摁在心口处,深情款款地说:“把你的每一个明天给我,我就把余生的80年赠与你。如何?”
在徐尘屿听来,这可比“我爱你”动听得多,喝下去的黄粱酒开始在身体里翻腾发酵,也不知道是酒教他醉,还是季松临教他醉。
徐尘屿忽然感受到命运的神奇之处,眼前这个人不止是盛大的馈赠,他还是他的知己和爱人,他终于遇见了另一个契合的灵魂。
眼前天旋地转,徐尘屿甚至分不清此刻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他看着季松临,仿佛见识了全宇宙的曼妙,他真想这一瞬就到白头,与他醉倒天长地久。
季松临祭出的温柔杀招见血封口,徐尘屿堕入他的狙击,无力反抗,他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浮现了前所未有的美好笑容。
“成交!”